车夫知晓云英是从宫中出来的,并不奇怪她识得贵人,却不想前面那贵人竟是位殿下!
能得此称呼的,除了亲王便是公主,那可是真正的皇家子弟!
护卫的话又恰好解了他的急,他正想直接答应,忽而想起自己的雇主是这位娘子,这才暂先住口,回头去看云英。
大约是怕云英犹豫不答应,那侍卫没等她说话,又添一句:“穆娘子,这样的雪,若现下不走,只怕又要等上两日,路才能通了。”
一旦积雪多了,便得要沿路各县派出人手来清理,的确可能多耽搁上一两日。
云英是乳娘,若是连着数日都无法哺乳,便太过玩忽职守了。
最重要的是,有萧琰在,她若坚持要在外逗留,谁知他会不会同旁人说什么!
同车而已,她便只同别的宫女一样,端茶递水、服侍在侧便是。
“好,如此,奴婢只有从命。”
?[55]同行
车夫驾着车小心驶过前面那一小片缓坡,从护卫们让开的道上行过,停在那辆高大宽敞的马车之后。
那纯木制的马车四壁,抹了鲜亮的漆,边缘还有多处描金,只这么看着,便觉气派无比,不比先前来时,云英见过的太子车架逊色。
车里静悄悄没什么动静,那名传话的护卫从马上跳下来,取出一张杌子,放在车边,冲云英做了个“请”的姿势。
便是杌子,也有足足三级台阶,云英不推辞,提着裙摆,忍着外头严寒带来的颤栗,踏上台阶,步入车内。
扑面而来的温暖还是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那辆小车里,有靳昭的精心布置,已比外面温暖太多,而这辆车中,竟暖得如春日一般和煦,教人手脚舒展,半点不觉干燥难受。
而更奇怪的是,车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无奴无婢,只萧琰一个,坐在车后壁处。
大约嫌热,他脱了外裳,只着春夏之际的单薄衣裳,那不大合君子仪度的坐姿显出几分不羁,一双带着兴味的眼睛,从她掀帘入内起,便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云英不大喜欢他这副带有几分侵略与玩弄意味的模样,距上回二人之间的不快已过去许久,照理她都快忘了,可如今一对上他的眼神,便立刻又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