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多时候,等他一走,郑皇后反而会变本加厉。因为郑皇后知晓,萧琰其实不大在乎后宫阴私。他有圣上宠爱,几乎不必担心母亲失宠给他带来什么无妄之灾,平日瞧见,劝一句不过是顺手。

“二哥性情不定,难以捉摸,只怕不会愿意一直帮我们……”她犹豫片刻,想起母亲和自己缥缈不定的未来,一咬牙,说,“也罢,我便试一试,找个机会求求二哥。”

-

腊月将至,京都的天忽而好了许多,自十月里那场出乎意料的大雪后,便只陆续下了两回小雪,积雪不过毫厘,半日工夫便化干净了。

云英又陪着萧珠儿去骑了两回马。

三人的骑术愈发娴熟,虽与那些能在猎场中打猎,在球场上击球的娘子们相比,还差了许多,但平日出行已不在话下。

因都知萧珠儿自请和亲,宫里上下,除了皇后身边的人外,多少对她有几分敬意与怜悯,连带着对也殷勤了许多。

萧珠儿感慨极了:“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在宫中过得最好的一个月。”

有一回,她们在马场上遇到了秦逸舟。

他照例是一副温和君子的模样,身边带着个年轻俏丽的美人,似乎也在学骑马。

瞧见萧珠儿时,他主动驱马靠近,翻身下来行了一礼,微笑道:“殿下好兴致,冬日里也来骑马。”

“我才学不久,自然要多练练,”见到他,萧珠儿还是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在很快便恢复如常,也冲他淡淡点头,露出笑容,“况且我留在京都的时间已不多,该好好珍惜才是。倒是秦表哥,天气这样冷,怎么也有兴致来骑马?可要仔细身子,莫着凉了。”

秦逸舟自小身子不好,三五不时缠绵病榻,平日十分注重保暖,冬日里不大会出来骑马。

“公主殿下的大义之举已传遍朝野,令宫里宫外都十分敬佩,臣亦是如此。”他说着,先冲萧珠儿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直将她拜得有些脸红,才重新站直身子,接着解释,“等年关一过,臣便要先启程离京,到地方任职,家中夫人与几位妾室都难得才到行宫来一回,臣便多花些工夫陪伴她们,今日便是带妾室柳氏到马场上来瞧瞧。”

他说着,冲身后的女子微笑示意。

“松月,快来拜见公主殿下。”

那名女子方才已随秦逸舟行过礼,此刻又再上前一步,冲萧珠儿规规矩矩行礼。

“妾柳氏见过公主殿下。”

云英看了那女子一眼,不是上回见到进汤泉小院的那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萧珠儿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也不愿在此多待,又寒暄两句,便骑着马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