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

萧元琮对此物并不陌生,当初,郑氏初为贵妃时,给后宫中的许多妃嫔都灌过这种汤药。

后宫的嫔妃们对此物总是有着天然的敌意,此物不但会让她们难有身孕,长久用下去,还会让她们的身子亏损孱弱。

他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便示意她先下去。

可是,余嬷嬷却并未依言下去,而是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说:“殿下,老奴还有一言,穆娘子……殿下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萧元琮挑眉:“嬷嬷何出此言?孤记得,先前是嬷嬷想将她送到孤的面前,怎么如今却要孤远离她?”

余嬷嬷垂下眼,沉声解释:“老奴惭愧,当初妄自揣度了殿下的心思,也觉得殿下身边该有个知冷知热的女子伺候。可是,如今看来,穆娘子似乎不大懂得克制,引得殿下少了节制,此举于殿下实在不利。”

她今日看到太子就那样抱着个赤身裸体、只挂了件外裳的娘子回来,实在有些出格。

她身为秦皇后身边的旧仆,一路看着太子长大,他从来都是个极度克制之人,长至盛年,即便身在高位,身边没有半个可心的女子,也从不曾在男女之事上有过丝毫放纵的迹象。

如今,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萧元琮默了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说得没错,自己的确做过了头。

可是紧接着,又觉得不对。

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嬷嬷不必担忧,今日实是因为皇后和太子妃从中作梗,给云英下了药的缘故,往后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他淡淡解释,好似当时那个情难自禁的自己也不过是有意为之而已。

余嬷嬷见状,不再多言,敛了神色,躬身告退。

?[90]往昔

凡事有一便有二。

上巳之后,萧元琮隔三差五召云英到少阳殿中。

也许是因为那日的放纵,宜阳殿的人也尽知晓了她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起初,丹佩和绿菱看向她的眼神中多少带着畏惧和陌生,同在一个屋檐下,同为下人,忽然有一个爬上了主人的床,不论从前关系再和睦,也总会有几分难以消化的怪异感觉。

好在她们两个本也没什么坏心思,加上也知晓云英被人下了药,虽不清楚内情,但只这一点,对她们来说也够了。

见她不曾因此事而改变,两人便也很快恢复如常,一面安心照顾皇孙,一面对她与太子的事视而不见。

萧元琮开始不再拿孩子作幌子来掩人耳目,每回夜里若是召见,会有人提早回来知会尤定,再由尤定转告云英。

傍晚,她便趁着慕色昏沉时,独自穿过两座殿阁之间的石阶,进入少阳殿正殿中,迎候萧元琮归来。

半个月时间很快过去,眼看已是三月中旬,云英再度盘算着要出宫一趟,看看阿猊。

上次出宫,还是上元那日了。

期间,圣上指阿猊为城阳侯继承人的圣旨也下来了,同时,还给一直没有起名,没有入族谱的阿猊赐一个“慈”字,让他以“武慈”之名,入武家的族谱。

虽然阿猊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但这样的好事,云英很想亲自告诉他。

一连两三日阴雨霏霏,天气沉闷得很,这日,才至傍晚,天空中便再度翻涌起滚滚浓云,满是山雨欲来的气势。

云英早得了知会,独自提着一盏灯去了少阳殿。

殿内殿外的内监们早习惯了她的出现,一路冲她招呼,又低着头替她开门,熟门熟路。

“殿下今日让备了盏酒,当是今日科考殿试已毕,殿下可稍松一口气了。”

上巳之前,试卷评阅已完成得七七八八,上巳之后,还要准备殿试,的确繁忙。

云英笑着点头,心中猜测太子今日应当心情不错。

她独自进屋,想了想,将自己的里衣脱去,只穿一件外裳,发髻仍是梳得整齐,只将两鬓边的发丝抹下来些,让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