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曾因在平康坊饮酒时,对一名舞姬有所冒犯而闹到府衙中,幸好及时求到一名在京都有几分门路的同乡面前,掏了大半家当赔给那名舞姬,才算将事情压下来。

这样的人,便是当真在恩荣宴上有荒唐之举,他也不会觉得多惊讶。

但……

“这是两回事,穆娘子,莫要混为一谈。”他坚持道,“穆娘子是皇孙的乳母,平日的一言一行,自然都会影响着皇孙,绝不可有一丝差错。”

他说着,顿了顿,又想起如今由殷大娘养着的那个孩子:“还有穆娘子的小郎君,难道娘子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发现自己的母亲竟是这样的人?”

云英愣了愣,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莫名起来。

竟提到了孩子,原来世间当真还有这样纯良之人吗?

她也不知怎么,觉得心底一阵发酸,其实他说得没错,可是她已走到这一步,哪还有多少选择“向善”的余地?

“多谢探花郎的好意提醒,不过,此事只要你不说,又还有谁会知晓?”她说着,轻笑一声,“况且,探花郎希望我怎么做?现下去向圣上与二位殿下领罪认罚吗?”

傅彦泽皱了皱眉,一时无法回答。他大约的确喝多了,思绪总不及往日敏捷,面对她理所当然,知错不改的态度,竟忽然卡住了。

就在这时,长廊上再度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二人循声望去,正是方才那名下去换衣裳的小宫女。

她提着裙裾,站在长廊的拐角处,似乎原本有话要说,但瞧有人在,便不敢过来。

“娘子,您若有是要忙,我便晚些再来。”她显然是来找云英的,说完便作势要走。

云英出声叫住她,笑着说了句“无妨”。

“探花郎方才不过问起两句与皇孙相关之事,不打紧,”云英说着,侧目看一眼傅彦泽,“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傅彦泽的唇抿得更紧了。

他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太会弄虚作假、信口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