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
那不堪的画面,正由一根无形的针,一点一点纹进他的心口。
就像皇孙,才不过一岁半的年纪,就需不时出现在各式宴饮聚会、祭祀大典上,而不能像寻常人家的小儿一般无忧无虑地长大,他的身上肩负了皇室子孙该有的责任,须得早早懂事知礼,才能让身边环绕的忠心臣子们放心。
太子更是如此。
他自幼年时便被封为储君,哪怕多年来不得圣上喜爱,他的身边,也始终有齐慎这样的股肱重臣一路教导、护持。
太子懂得一切道理,道德也好,人性也罢,他不可能不明白,却还是选择和那个女人纠缠。
事到如今,傅彦泽忽然觉得,自己先前一直忽略了太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原来,他心中天命所归的太子,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
方才被混沌酒意蒙蔽的脑海顿时清醒,明明是暮春初夏,他却感到背后升起一阵冰凉。
僵硬的身躯晃了晃,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也许是顺着屋檐滴下的一滩水渍,不由一阵打滑。
砰的一声,他的身躯撞在了高大的廊柱上,发出闷响,夹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不算刺耳,却恰好能让屋里的人听见。
里头的动静忽然停了。
萧元琮的神色陡然紧绷,随手扯了件衣裳盖在云英的身上,便抽身离开,拢着胸前敞开的衣襟便站到门边,向空无人影的长廊两边仔细查看。
除了雨幕与荷塘中浮游不动的野鸭,再没看到其他人。
“殿下,”云英裹着单薄的衣衫,行至他的身后,伸手抱住他,“兴许只是野鸭飞过。”
瞧外头的情形,一时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萧元琮没再多看,转过身来扣住她的胳膊,将她压在门板上。
这一次,敞开的门被严严实实关上,再不惧有人窥视。
……
一切仿佛有所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