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这么多年里压抑得太久,一直无处发泄的怨气,带着极度失望和绝望的怨气。
“疼吗?”他哑声问,也不知自己到底在问谁。
云英顿了顿,轻轻摇头,说:“与生孩子的痛苦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
萧琰猛然抬头,泛红的眼眶瞪着她,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也不知是在替谁回答。
两人无声地对视,鼻尖、嘴唇之间的距离不到半寸,也不知是谁先,微一偏头,唇瓣相接。
就像一点火星触到干燥的柴草,噼啪一声,空气里猝然燃出一团烈火。
-
宫城之中,一阵忙乱。
萧崇寿被内监们以御撵抬入延英殿,安放在卧榻上,由太医院院正李太医带着众位太医轮番诊脉,一番七嘴八舌的议论,汇成一言:
圣上体虚质弱,根基浮软,本就经不得半点病气,今日急火攻心,又悲伤过度,伤及肺腑,忧思难消,已是凶多吉少,即便救回来,也难再像从前那般。
萧元琮始终坐在隔开内外室的屏风内侧,耐心听着,面色凝重,未发一言,由着太医们施针、开方,将萧崇寿那一口气吊住,暂不会再有危险,才行至屏风之外。
三省及翰林院众臣,以齐慎为首,正候在屏风之外,方才太医们的话,他们一字不差全都听到了,此刻见太子出来,不由纷纷投去忧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