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恩眷,家父去岁得了几瓶赏,在下知晓中郎将出身西域,为表诚意,便特意带了两瓶前来,还望中郎将莫要见笑。”

倒是显得诚意十足。

靳昭捧起酒杯,没有立刻饮下,而是先凑到鼻间,轻轻晃动一下,嗅到其中带着葡萄酸涩带甜的气息。

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别的气息,一点本不属于西域琼浆的微妙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看一眼萧元琮。

主仆二人,视线在空中悄然一碰,随即错开。

“怎么,中郎将可是不喜欢这酒?”武澍桉见他迟迟不饮,面上抽出个怪异的笑,问,“还是担心我在里头动了手脚?”

靳昭掀起眼皮,睨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捧起酒杯一口饮尽,这才擦了擦嘴角,说:“小侯爷多虑了,只是西域美酒,入口之前,本也要先嗅其气,既是高昌国的进贡,自然不能浪费。”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到底还是中郎将更懂得西域美酒的妙处!”武澍桉的目光从他吞咽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处移开,顿时笑起来,“酒还有,一会儿,咱们再喝两杯,如何?”

“误会说开了便好,”萧元琮挥手招来自己的侍从,“恰好孤还有两坛十年陈酿,一样是西域贡酒,既然你们两个喜欢,便趁今日,拿来开封喝了吧。”

武澍桉本要喝自己的酒,一听这话,顿时迟疑起来。

“怎么,卿嫌弃孤的酒?”

“不敢不敢,殿下赏赐,臣千恩万谢还来不及!”

反正他方才已经见到靳昭将那杯酒都饮下了,药量应当早已够了,剩下那些,不喝也罢,一会儿多哄靳昭喝几杯,让药效快些发作就是了,实在不行,撷芳阁那儿,他还留了一手,不信靳昭能扛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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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阁外,云英在低处四下窥视片刻,确信附近没人,才敢悄悄跨过凭栏。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的脑袋里转过无数个弯。

武澍桉好色不假,但这些年来,他也未在外弄出过什么不好听的传闻来,只有近来在她的身上,才算第一次栽跟头。

他应该不至于在这样的场合对公主下手。

一来,公主身份不同,哪怕再不受圣上喜爱,也不是武家能招惹得起的;二来,公主生得清秀可人,年纪亦小,才不过十四五岁,完全不是武澍桉一贯喜爱的模样。

既然如此,他打晕公主就是另有目的。

能让他和郑皇后联手对付的,恐怕只有东宫了但应该不会是太子殿下本人,武澍桉没有这个胆子,只可能是借着其他人来打压东宫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