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年纪稍长的妇人们,则坐在草地边的高台、屋舍中,一面吃茶说笑,一面望着底下玩闹的年轻男女们。
萧珠儿从马车中下来时,许多人向她行礼,有好奇的目光落到云英的身上。
“云英,你瞧,那个正与内监说话的,便是钱家十娘。”萧珠儿一边笑着示意众人免礼,一边悄悄说。
云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见到一名身穿浅粉色褶裥裙的小娘子,正言笑晏晏地同一名东宫来的内监说话。
小娘子生得标致,虽不算万里挑一的美人,但浑身上下皆透出一种天真烂漫的金贵活泼,显然是自小在家人的娇养下长大。
这样的女子,多被养出一副慈善心肠、温柔性情,虽偶尔任性娇纵些,却总像冬日暖阳一般,将周遭的人都感染得忍不住露出笑容。
便是云英,只隔了这么远瞧一眼,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份灵动。
人见人爱,说的便是钱十娘这样的小娘子了吧?
云英心中惆怅,没敢多看,以免被萧珠儿发现端倪。可是,待她移回视线时,却发现萧珠儿也正悄悄望着某一处出神。
她循着视线望去,竟是那日在前往行宫的路上见过的秦家郎君秦逸舟。
他仍是一副苍白的面容,正彬彬有礼地同一位年轻的娘子说话。
萧珠儿的眼神从骤然发亮到黯然失色,不过一瞬间。
她身边的婢女有些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只见不远处,方才她们来的方向,萧元琮正带着一众亲近的臣子们朝里走来,其中,离他最近的正是靳昭。
萧珠儿这才回神,冲婢女点了点头,转头拉着云英的手,在几人的簇拥下行至高台边,迎候太子。
“大哥,”待人走近,萧珠儿先随众人一道行礼,待起身后,方小心地唤一声,“我将云英借走了,大哥不会见怪吧?”
萧元琮停下脚步,目光往她旁边的云英身上一扫而过,说:“只要阿溶有人照料便好,她难得有机会到出来,你带她好好玩一场便是。”
他说话时,语气如常,只是言辞间有一丝难言的亲近体贴,在场的许多人不知云英的身份,听到照料“阿溶”,方知她是东宫照顾皇孙的宫女,一时多敬他待身边的下人也这般宽厚。
只有靳昭,站在一旁沉默之时,唇角紧抿的线条变得有些僵硬。
云英眨了眨眼,不敢同萧元琮对视,更不敢多看靳昭,目光只一扫而过,便低下头,做出一副谦卑的模样。
便是这一眼,她也瞧见靳昭今日的穿戴与往日当值时不大一样。
没了侍卫们必备的软甲,只一身深色的骑射胡服,俨然一副要上去同在场的年轻郎君们比一比骑射、在娘子们面前露一露脸的样子。
两人之间不过一两丈的距离,却始终谨守,不能多看一眼、多说一字。
很快,萧元琮带着众人踏上高台。
底下的一场马球赛已近尾声,不过半刻,在众人落座时,恰决出胜负,守在场边的内监们奔入场内,将边上的围栏、箭靶一一竖好,方才的马球场一下变成个比试骑射的大赛道。
都是有备而来的,不少年轻郎君见状,已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正是秋日,天气晴好,牛肥马壮,诸位恐怕已等不及要比试一番了,殿下,还是快开始吧!”
“是啊,都听说中郎将是整个京都南北衙军中骑射最佳者,却一直没机会真正见识一番,我们可是从前日里,就一直盼着了。”
旁边的小娘子们亦有人起哄道:“我们可是都要压彩头的,方才钱娘子她们都已压了中郎将头筹。”
“中郎将,可定要鼓足劲儿,末教我们输了才好!”
人群中,钱十娘站在前面,听到自己的名字,脸红了红,却很快恢复自然,扭头笑吟吟望向靳昭。
靳昭站在萧元琮身边,听到这些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抬头恰瞧见钱十娘望过来的视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