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1 / 2)

“郎将军,我想请您替我给小侯爷传句话。”她说道。

郎廷玉叉手:“三姑娘想说什么?”

陈滢转开眸子,眯眼看向东边的天空。

屋脊上卧着一片光,流转着、跃动着,如蛰伏的金龙,即将跃上苍莽长天。

一道干净的声线,嵌进了这片光影中:

“请郎将军替我问问小侯爷,团哥儿是不是失踪了?”

…………………………

“啪”,成国公府正气堂,国公爷陈辅狠狠砸碎一只瓷盏,铁青着脸转首一扫,案上笔墨“扑落落”掉了满地,半砚的墨在墙上溅了一溜墨点儿。

“他怎么不死在外头?!”陈辅五指簸张,手背青筋扭动如小蛇,一如他扭曲的脸:“他要是死了,我给他烧高香!烧一百炷高香!”

骂完了,气犹未竭,转身“呛啷”拔下壁上铁剑,重重击向大案。

“砰”,尺许厚的沉香木案,生生劈出一道白印,如墨玉裂璧、玄珠横沟,丑陋而又短促,无端地生出几分戾气。

“父亲息怒。”世子爷陈勋劝了一句,皱起了眉。

发脾气若是能解决问题,他一早就发出来了,何苦隐忍到现在?

陈劭陷进去的可不是什么小事,那可是刺驾案!

天幸那案子他们国公府还出了点儿力,三丫头救驾有功,还得了赏赐。

可现在看来,这个功劳,还有赏赐,反过来又成了“贼喊捉贼”的戏码。

即便元嘉帝不这样想,旁人却未必不会。

陈勋咳嗽了一声,转首叫人:“来啊,扫一扫。”

几个小厮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收拾满地狼籍。

“父亲,出去说罢。”陈勋道,扫了那些小厮一眼。

陈辅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腿就往外走。

他刚才说的是真话。

若知道这个二儿子能招下这样泼天的大祸,他早就烧香拜佛求他早早死在外头了。

父子两个跨出屋门,兜头是阴惨惨的一片天。

正值午后,花园里静悄悄地,荼蘼架下无荼蘼,唯一架子翠绿的叶,遮出细碎的荫。

没有阳光当头,那白石凳子烤得不算太热,父子两个一坐一站,个个黑口黑面。

没有人会觉得开心。

陈劭的案子一日不结,国公府就一日不得安宁。

第329章 变相软禁

“你可知昨日陛下召见,与我说了些什么?”陈辅的脸沉着,说话间抬手挥臂,像是要砍人:“陛下说了,当年康……”

他忽然收声,眯眼往四下看,细细的眼缝里射出寒光。

“父亲放心,这里没人,侍卫们守着呢。”陈勋说道。

此处可是正气堂,寻常人根本近不得的,也亏得陈辅还怕,他自己安排的侍卫,他自己倒忘了。

陈辅“唔”一声,视线放远,望着阴霾的天空,鼻孔里呼哧带喘,似惊似怒:“陛下与我话说当年,道起逆王兴兵之事,过后又道,乔修容刺驾案,怕是与逆王余孽有关。”

他蓦地张大两眼,刚硬的脸上,涌起一丝不相称的后怕:“你是不知,走出皇城后,为父身上的衣裳潮得都能拧出水来。”

他抬手在额上擦了一把,似昨日汗滴,今时犹在:“我算是听明白了,陛下这哪是闲话当年?这分明就是拿话点我呢。若非当年我领兵与逆王大军死战,还险些伤重不治,陛下又念及旧情,只怕昨日回府,那抄家的禁军便也要跟着到了。”

他用力拍了下大腿,“嘿”了一声,目中微露得色:“好在当年老子勇武,一头冲上去杀个天翻地覆,若不然,陛下哪得会这样轻举轻放?”

陈勋苦笑。

轻举轻放?

这话也就老爷子会信。

陛下若真要轻举轻放,陈劭就不会下诏狱。

诚然,仅凭一具乔小弟的死尸,还治不了陈劭的罪,陈劭也不是真的进了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