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新话题:“那两宗沉尸案,如今可有进展?”
相较于陈劭案的错综复杂,沉尸案相对简明。
从案发至今,已过去了一年多,烟柳的案子也就罢了,年深日久,查之不易,但娇杏之案却还有个疑似人证的关键人物小臻。
这么个大活人,到现在尚无下落,也是奇事。
“之前便听小侯爷说过,小臻似在江南,现下她又在何处?”陈滢再问,澄净眼波迢递而来,有若清湖光转。
裴恕不免醉了一刹儿,启唇时,声音里也带些微醺:“我派去江南的人才送了消息,报说小臻似是从了良,如今回到了京城。”
“哦?”陈滢握盏的手一紧,干净的眸中光彩灿然:“有具体些的消息么?比如她出没的地方、她从良的人家,诸如此类?”
裴恕的脸黑了黑,也不知是气是愧,脑袋往下垂几分:“那个……那啥……都怪郎廷玉这厮!”
他猛一拍案,震得满桌盘盏乱跳。
“都是这厮办事不力,到现在没个准信儿!”他黑口黑面,煞气冲天。
决定了,回去就抽这厮,拿鞭子狠狠抽,这厮最近皮痒,欠抽。
正立在大门外喝风的郎廷玉,陡觉臀寒背冷,忍不住缩脖儿,脖领处恰一星冰凉,针扎也似。
他霍然抬头。
下雪了。
稀疏的雪沫儿,盐粒子一般,四下乱飘,也就盏茶功夫,眼瞅它越下越大、越下越密,搓绵扯絮般漫天抛洒,等恁时,瓦檐浮霜、门头落絮,铺就满眼缟素。
“真真好雪。”家中富贵的,倚暖阁、观梅花,再将红泥炉子烧着,煮酒赏雪,风雅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