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1 / 2)

就如她自己,若无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勇决,又如何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年,为了自己的后代,她做下无数大事,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死死抓牢才是唯一的选择。

再者说,打仗也未必就一定要亲临险地。以兴济伯在军中多年的经营,再好生谋划一番,让郭冲轻轻松松领上一份儿军功,想亦不难。

程氏越想越觉欢喜,花了妆的脸上,尽是笑意。

“殿下果然高瞻远瞩,一语点醒梦中人!”她欢喜不禁,虽竭力抑住满腔情绪,却掩不住眸中亢奋。

长公主心下极为得意,面上却是云淡风轻,摆手笑道:“我也不过这么一说,到底该怎么拿主意,夫人比我更清楚。”

“殿下太谦了。”程氏一把拉住她的手,眼圈儿都红了:“我今儿真是来对了,若不是殿下指了条明路,我这时候还在家哭呢,殿下这是救了我的命哪。”

语至末了,到底迸出两行泪来。

这实是她肺腑之言,长公主所知所见,确实比她这后宅妇人高明,今日得此良策,可谓满载而归。

长公主越发得意起来,笑容中也掺着几许张扬,然说出来的话,却仍旧谦和。

“您这话可折煞我了。”她将帕子掩唇,捏得细细的眉,弯若弦月:“到底您才是长辈,在您的面前,我这个晚辈也不过班门斧罢了,您可别再夸我了,我受不起。”

程氏闻言,口中又是一连串的恭维,暗地里却直撇嘴。

长公主幸得是长公主,若是身份低些,怕在内宅里活不过半年,委实是城府太浅。

可是,转念再想,程氏又有几分羡慕。

到底是太后娘娘最疼宠的女儿,哪怕陛下怪罪,长公主也仍旧尊贵显赫、无人可比,就连她这个婆母,也只能矮下去一截儿。

这般想着,程氏心里的那点羡慕,便又为苦涩替代。

当婆母当到她这份儿上,也是举世皆无的了。

一时间,她也说不出是何滋味,口中谀词却是未断,正所谓舌灿莲花,说得长公主笑个不停。

直到这所谓儿媳心怀大畅、再无芥蒂,程氏方收声。因委实说得口渴难耐,便捧盏喝茶润喉。

长公主也笑得倦了,亦自饮茶,又往窗外瞧。

夜色渐浓,窗缝里漏进细碎的冷风,偶尔风疾,便有凄厉的呜咽。

她缓缓起身,向门前踱几步,启帘观瞧。

院子里点着绛纱笼灯,四四方方的几盏,在夜风里放出嫣红的光,映出冷寂门庭、雪满空阶。

她又将视线放远。

朦胧灯影中,几名内侍在廊角立着,若不仔细看,倒教人疑心那是死物。

长公主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这朝阳院儿里,可不就是死气沉沉的么?

她微仰起头。

天边挂一弯淡淡的眉月,时而破云出、时而云遮面,山石子上开了大朵的山茶,像揉卷的白绉纱,迎着烛火的那一面,色若朝霞,朝向月华的那面儿,却是茫茫一片微白。

又是一阵风起,花枝俯仰,白纱委地,斑斑落花,有若月光。

长公主怅怅一叹。

如此良夜,却不知,良人何时归?

“殿下,我这里还有件小事儿,需得知会您一声儿。”程氏的语声蓦地响起。

长公主身子轻震,倏然梦醒。

她放下帘幕,回首时,面上仍余着几分黯然,勉强打起精神来,向程氏笑了笑,问:“何事?”

程氏起身行至她身前,细声道:“前几日,我寻访到一个人,据说是那柳婆子遗下的孤女。”

柳婆子?

长公主先还疑惑,待想明,眸光陡寒。

给她的阿娇下毒的那起子贱人里头,不就有个柳婆子?

只是,她的人查到的时候,柳婆子已经病死了。

长公主面色森然。

这老虔婆却是走运,早早死了,免去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