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祁一步一步的向着人走进,一字一句的回答出声,“胁迫之人为钱财而折腰,杀人剥皮欲望沉沦,灵魂困缚是死得其所;亲族抛弃,辱骂冷眼,高墙深围那是暴/政沉疴,至于那幼童……”

白司祈声音一顿,将脚步停在了对方身后近在咫尺的位置。

他垂眸看着身前被阴影所笼罩着的人,将手里的衣袍披着了对方单薄的身子上,“从他第一眼看见那人开始,就没有胁迫,而是心甘情愿。”

祁慕白抿紧了唇,吐出的嗓子里压着几分颤抖的哑,“你什么都不知道。”

白司祈:“那神主敢不敢转过身,看着我的眼睛,把刚刚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祁慕白没动。

白司祈:“神主不敢吗?”

祁慕白染着几分愠怒的转过身一把将人抵在身侧的门框上,“白司祈,你放肆!”

暗夜里,他撞进了对方那双拢在暗夜之中的眼睛,只见对方那双好看的双眸之中没有预想当中的厌恶,憎恨,反而是一道染着几分温柔笑意的眸光。

如旭日温暖。

祁慕白神色涌动出些许动容之色,“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

他拧紧了眉头,逼近了一步,“你就这么笃定,吾真的不敢杀了你?”

白司祈:“那不如,试试。”

他看着对方紧抿的唇,倾身上前,附在对方的耳边低语,“我赌神主你,不会杀了我,我也不会死。”

祁慕白的呼吸一窒。

这一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人说出这些话,就仿佛他真的将恶魄的赌约放在了心上。

是私心,藏了些许试探之意。

而结果……

他好像赌赢了。

四周明明风很冷,祁慕白却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染了一丝暖意。

就像是那人披在身上的这件衣服,将风霜隔绝在了外面。

白司祈:“神主可知西洛族为什么送我前来?”

夜很静,对方的声音很轻。

随着两个人靠近,白司祈身上血的味道阵阵的侵蚀着祁慕白的神经。

他现在应该将人推开,而后将自己关在寝宫里。

只要熬过今晚的血月,待到黎明到来之时,身体的异样就会减退。

可他不舍得走,也不想放人离开。

祁慕白压着体内涌上心头的欲望,站在原地没动,“为什么?”

白司祈看着对方莹润的耳廓,近乎引/诱的再次出声,“因为我是西洛族特意选来送给神主的圣子,纯净之体,对神主的身体大有裨益。”

白司祈:“神主为神,我奉您于高台,您若为恶,我可以陪你一起下地狱。”

烛火从寝宫内拢了出来,那光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晃动的影子。

祁慕白就踩在那明暗交界的阴影里,是永坠黑暗还是拥抱黎明此时仿佛仅在他一念之间,而这根原本紧绷着弦,在对方的话里一点一点的绷断了。

欲望的蚕食,让他靠近了面前的这个人。

他伸出手指从对方脖颈处渗血的伤口上一点一点的拂过,染了几分微哑的嗓音在两个人之间响起,“不后悔?”

白司祁:“神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气息纠缠交措,祁慕白的呼吸有些乱了。

他盯着人看了半晌,伸手捂住了对方那双似是灼烫的眼睛,在对方窥视的视线消失,祁慕白方才俯下身,在那伤口上落下了一个吻。

腥味与欲望混杂了其中,让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深处在现实还是梦里。

他握紧了对方的手,腕间的金钏相撞,在四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悦耳动听的响动声。

半晌,祁慕白将人放开。

随着心底那股子杀戮的欲望渐渐的衰退,身上那被搅合的有些紊乱的灵力渐渐的平复。

他扶着对方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