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白拗不过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到最后还是冷了一张脸跟着人走进了寝宫里。
寝宫内的光线比外间还要暗一些,祁慕白被人拉着,坐到了床边。
四周暗淡的光线让他有些看不清白司祁面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对方的那双眼睛很亮,比往日还要耀眼。
有那么一瞬间,祁慕白甚至是觉得他们倘若真的成亲,或许就会如今晚这般。
祁慕白长睫轻颤,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来。
他朝着寝宫外跪着的鬼奴看了一眼,冲着人挥了挥,“行了,都下去吧。”
祁慕白的这句话,让跪在外间的鬼奴如蒙大赦。
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他们一刻都没有多待,直接麻溜的滚蛋了。
人一走,寝宫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祁慕白将视线抽回,就看见对面白司祈将一杯酒递到了他面前。
祁慕白没接。
他的目光从对方杯中的酒上扫过,提醒出声,“人都走了。”
白司祈:“人虽然走了,这仪式总要做完才行。”
祁慕白眯起了一双眼睛,“酒也是?”
白司祈扬眉,“神主若是不信,可以把那群鬼奴叫回来问问。”
两个人狼狈为奸,他才不问。
祁慕白抿唇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去接对方递到跟前的酒杯。
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整个寝宫就会变得十分的安静。
对方到底还是拒绝了他。
现如今就连做戏都不愿了吗。
白司祈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拢在暗处的一双眸子之中滑过了一抹暗色。
半晌,他咽下了喉间苦涩,垂下双眸时自嘲的笑了一声,“那我先干为敬。”
祁慕白拧紧了眉头,“别喝了,会醉的。”
白司祁:“不会。”
祁慕白一把握住了对方拿着酒杯的手腕。
不知道是因为寝宫之中的昏暗环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祁慕白那双望着对方的双瞳颤动了两下,将一句一直压在心底未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一句话。
一语双关。
两个人一路走来,虽然从未捅破那张摇摇欲坠的窗户纸,但他应该知道他是他的师尊。
他应该同其他人一样,对自己的师尊谦逊有礼,在出人头地之后出去自立门户,而不是像他这般赖在无妄山之上一直不走。
也不会为他聚魂,一路相护,就连穿嫁衣这种事竟然也是恶魄说什么他竟然也信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早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那所谓的师徒之情。
白司祈摩挲着手中的酒杯,轻笑了一声,“那您觉得我是在做什么?”
他没有叫神主,也没有叫小白,而是用了您这个字眼。
这一刻,他把他当师尊。
看似尊敬实则却是疏远。
从无妄山离开的那一百年里,祁慕白有曾想过两个人再见时会是什么模样。
他们或许会像往常一般,不曾改变,但或许对方也会变的同那些外门弟子一般对他谦卑恭顺,更或者凡尘之中擦肩而过,陌路不识……
祁慕白垂落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住,指尖嵌入到掌心压下了一个极深的月牙形状的血痕。
这一刻,当白司祁真正的询问他的时候,他想回答他的是:不知道。
一个人骗自己久了,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看不清自己,更看不见眼前的这个人。
祁慕白松开了对方的手腕,拂袖起身,“今日不适合连契,换个时间吧。”
当轻薄的红衫从床畔拂落之际,祁慕白垂落在身侧的胳膊就被一双手给一把握住。
祁慕白吃痛的蹙眉,他还没来得及挣脱,整个人就被对方给重重的拉了回去。
他跌在了身后的床榻上,被人/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