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白将脚步停下,低头去看,就看见地面之上有一道金色的线,线如圈,将眼前的人和事圈在了里面,而他们站在圈外,像是一个局外者。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官道之上载来了阵阵的马蹄声,祁慕白抬头去看,就看见一架马车从不远处缓缓行驶了过来。

马车珠帘翠玉很是华丽,像是从蛇族王宫而来,独行独驾不知要驶向何处。

白司祈微微扬唇,“是翠玉铃。”

蛇族崇尚墨绿之色,翠玉铃是王族的配饰。

祁慕白:“是蛇族王宫的车。”

如果所料不错的情况下,这马车当中坐着的应该就是圣女钟灵意,而走在马车两侧的人就是蛇族现任的两位长老。

伤者,路过之人。

祁慕白隐隐的好像猜到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他的记忆当中钟灵意并非不忠不义之人。

就在这时,那马车从不远处驶动而来的同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林子之中猛地窜了出来。

马受到了惊吓扬蹄子嘶鸣了一声,赶车的人害怕惊扰了车中贵人,赶忙拉紧了缰绳,将车停了下来。

“吁”

等马车停稳了,那赶车的车夫勒紧了手中的缰绳,侍立在马车两侧的两位长老惊魂未定。

他们眼前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他拍了拍胸脯定眼一看,才发现拦住马车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看上去十分瘦弱狼狈的少年,看那模样像是一个狐族的少年。

此处是狐族与蛇族两族的交界处,看样子是狐族的那些个腌臜东西跑了过来。

马车的车夫伸出手中马鞭朝着少年挥了挥手,“闪开闪开,别挡着路。”

然而阿昭却并没有让开。

车夫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子倔的像头驴。

“赶紧将人打发了走。”

身侧的声音让车夫应了一声,他刚想握着手中的缰绳驾着马车离开,那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却是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一步,伸手将那马车拦住,“我不是故意要拦马车,是人命关天……我阿娘,阿娘她受伤了……能不能求求您救救我阿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况危机。

阿昭口中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车夫:“哪里来的疯子。”

车夫有些烦躁的伸出手中的鞭子将旁边的人给推开,“滚开。”

林子中,白司祈摩挲着手中的伞柄,冷哼了一声,“倒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白司祈垂眸看了一眼手指,“这样的凶奴就该宰了更好。”

祁慕白听着白司祈的声音,目光却是重新落在了不远处那一卷草席之中。

原来,这位狐族少年一路未有放弃之人是母亲。

祁慕白口中咀嚼着这个这个称呼,叹了一口气,“亲情,到最是难挨。”

两个人交谈的同时,马车前的两个人起了争执。

马车夫见人不愿意离去,冲着人最后警告出声,“你知道这车里坐着的是谁吗?敢惊扰了贵人的车架,别说人你救不了,就连你这条小命今天都不保!”

他说着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子,朝着少年打了过去,“还不让开!”

马车夫本以为事情说到了这个份上,那看上去伤痕累累的少年就该躲开。

可他没有想到手中的鞭子挥了下去,那少年非但没有躲开,反倒是站在原地未动。

马鞭的鞭尾卷到少年的身上,在上面落下了十分刺目的红痕。

马车夫也没有想到他这么一挥下去,竟然真将对方打了个正着。

他瞪大了眼睛,将手中长鞭抽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鞭子上卷起的血沫,“你不要命了!”

在鞭子甩过去的同时,少年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身上蓦然的巨痛让他闷哼了一声,整个脊背蜷曲,将痛呼声生生的压了下去。

指甲嵌在了血肉当中,刺痛感让他有些发懵的脑子逐渐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