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忘了我们这一次来的目的。”尹寻风声音一顿，再次道：“更何况现如今祁慕白实力未清，再等等。”

*

渡川：“哥！我错了！”

祁慕白看着慢吞吞挪到跟前，眼睛红的像是个兔子似的人，握着伞有些乐，“还知道错，错哪了？”

渡川怂兮兮的撇了他一眼，随后吸了吸鼻子，“我不该去招惹他们。”

祁慕白挑眉，“我问你爽了吗？”

渡川：“啊？”

他思索了一会，挠了挠头，“有一点点吧，但是好像也没有多少。”

这一刻看见面前低着头的少年，祁慕白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的陈年旧事。

那是他收留白司祁入门的第三个年头，他闭关未出，龟鹤堂的人前来挑衅。

他那个小徒弟以一己之力抗下了龟鹤堂堂主风白起的三招，将人赶出山门。

那日，无妄山天气正好。

祁慕白闭关而出之时，看到的就是衣衫染血立在他那风启楼前的少年。

他在那阳光明媚的繁花胜景里冲着他笑。

祁慕白将思绪抽回，他看着眼前的渡川半晌开口道：“你记住，不是不可以招惹，而是在保证自己有绝对的实力不被打倒对方之前，小不忍则乱大谋。”

“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对手，会在背后做什么，以静制动，方是上佳之选。”

与那时一模一样的话，此时祁慕白将话讲给了渡川听。

耳后的梵文印记突然烫了一下。

祁慕白伸手碰了碰。

“我知道了哥。”

渡川此时就像是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低着头小声道：“这不是气不过吗？”

谁让他刚巧就听到那两个人在背后说他哥坏话！

祁慕白：“你说什么？”

渡川：“呜呜呜呜。”

祁慕白伸手就要去揪渡川的耳朵，面前的人却是向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刚巧从身旁走过的大祭司身后，“陆神救我！！”

微哑的嗓音落在耳边，陆修低头朝着对方揪着自己袖子的手看了一眼。

祁慕白抱着手臂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也给自己找了个靠山。”

陆修听见此，抬起头看向祁慕白伞上的那只鸟，“祁先生不亏。”

祁慕白：“我亏。”

祁慕白：“人好歹能吱个声，你这鸟能干什么？吉祥物吗？”

“咕咕”

祁慕白伸手指了指，“它是不是在骂我。”

陆修：“……”

空气当中有那么一瞬间的静默，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神明保佑啊神明保佑！”

声如洪钟，在略显安静的广场上回荡，一时间竟是显得有些突兀。

祁慕白握着伞回过头去，就看见从山门处走来一队人。

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身后则是跟了十几个帮佣，帮佣手抬着供桌，而供桌之上放着的是现杀好的牛羊。

不知道是宰杀的师父粗心还是故意而为，那牛羊头的皮被扒，但血未洗，整个头放在供桌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坨血淋淋的肉。

身侧不知道是谁先吐了。

而后三人组也跑去吐了。

祁慕白则是抱着手臂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半丝未变。

他反倒是将那供品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又扫了一眼其后供桌上摆放着的水果，点心，以及半截白烛和一堆的纸钱。

这人是来还愿吗？

可谁家还愿送神明这个？

怕不是狗都不理。

祁慕白眯着一双眼睛，紧接着就就发现原本广场上那些走来走去的路人像是与男人极熟，见男人领着人走上前来，纷纷迎了上去问出声。

“王哥王哥。”

“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