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却偏要逆天而行。
这一次,他要找到他,再不让人离开了。
可天不随人愿……
凡尘一世,三十年光景,祁慕白虽有记忆但肉/体尚未修成仙胎,一番恶战,已是强弩之末。无妄山上的弟子不敢再拦,等到他撑着一身伤痛走进山门的时候,却是被当时执掌山门的徽玉仙尊拦了下来。
徽玉仙尊一身白衣华服,手握拂尘,骑鹿而来,“今日紫霞流散,原是贵客而至。”
祁慕白化了眼前袭来的灵力,剑尖杵地,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低咳的声音回荡在略显空旷的广场上,他咽下了口中的血沫,伸出手指将唇边的血擦去,“老头,又是你。”
半晌,祁慕白双手握着长剑,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身,“要么把东西给吾,要么吾自己取。”
徽玉仙尊笑而未语。
祁慕白看了一眼眼前的牛鼻子老道,冷着一张脸迈步上前。
冷月之下,祁慕白的脸色苍白无色,他从对方身边错身而过之时,仙鹿因他身上的涌动而出的煞气,一脸警惕的向后退了少许。
徽玉仙尊伸手安抚了片刻,笑着出声道:“神域可开,可依照您现如今的身体,神域开启之时,便是您魂散之时,这就是您想看到的结果吗?”
祁慕白顿住了脚步,垂落在身侧染血的冰凉手指被什么东西舔了舔。
他微微垂眸,便看见那只仙鹿竟是大着胆子的凑上前来舔着他的手指,那皲裂的伤口在对方的舔/舐之下渐渐的愈合,那股子痛到麻木的感觉也逐渐的消散。
祁慕白看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手,将长剑抵在了鹿的脖子上,“吾身上的灵力是不够,但若是赔上你的这条鹿再赔上整个无妄山,开启一个神域倒是绰绰有余。”
徽玉仙尊:“杀念太重。”
徽玉仙尊将手轻轻的放在了祁慕白的手背上拍了拍,叹了一口气,“万物因果相续,长此以往,终会遭到反噬。”
祁慕白:“吾又有何惧?”
祁慕白嗤笑了一声,“毁了大不了再重建一个就是。”
祁慕白的声音落,一幅画面突然出现在了眼前,画面当中是离境国祚三百年沉疴。
徽玉仙尊:“离境暴/政沉疴已久,百姓苦不堪言。”
徽玉仙尊看着面前一身戾气的人,再次出声,“在您眼中,这些可能都不值得一提,可若您真的屠了这些无辜的生灵,您又与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祁慕白闭上了双眼。
徽玉仙尊看着身前一身红衣之人再次出声,“现在若是有一个机会,能让您达成所愿,您可愿意为此,摒弃尘缘,造福这三千世?”
祁慕白猛地睁开了双眼。
若当真可以达成所愿。
他愿意冲破黑暗,走到彼岸。
祁慕白留了下来。
从那天起,世间少了一位携灾厄降生的杀神,却是多了一位白衣仗剑,清冷矜贵的仙尊。
祁慕白入无妄山的第一个十年。
徽玉仙尊因当年道破天机一事,驾鹤西去。
在仙逝之前,他将祁慕白叫到了床边。
对于修士而言十年一瞬。
对于眼前的人的来说,却是脱胎换骨。
徽玉仙尊至今仍能记得,那日雪夜,面前人一身红衣血染,桀骜不驯的模样。
而今坐在床边一身白衣之人,却像是一块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璞玉,整个人变得清冷沉稳。
徽玉将人看了半晌,出声道:“等我走之后,这无妄山就交给你了。”
祁慕白沉声道:“论能力,师兄比我更强,论资历,师兄也在我之上,您此番的决定欠妥。”
祁慕白:“您现在改决定还来得及。”
徽玉笑了一声,“你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到是半点没变。”
祁慕白拧紧了眉头没有说话。
徽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