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棉布蘸了白酒,轻轻擦拭伤处,待处理好后,又将?提前捣碎,用来消毒的马齿笕敷在表层,才算完事。

就在这时,又一个?大婶快走了过来。

是同样的问题,不过婶子被叮咬的位置在小腿上,光一条腿就被叮咬了三处。

相较于大叔的木讷敦厚,这位婶子显然是个?健谈的。

先真诚感谢了几人的无私义诊,又得意?表示:“...我可是听说了,蚂蟥不能硬往外拽,得拍打,将?它整个?震下来,不然断掉的还会往里面钻,等?钻到心脏人就没了。”

“婶子,蚂蟥只能在皮下吸血,没有办法穿透深层组织钻进心脏的,...拍打方法也不对,反而会出血更多...不能硬拽是对的,最安全得就是用盐,现?在我给您处理伤口,您看着些,很简单的,往后您自己也能处理。”准备上手的许晚春忍不住科普了一句。

一直站在旁边的师兄开口:“许同学,你往旁边挪一点,给韩同学留个?位置。”

义诊从?来是双向的,不止帮助困苦的老百姓,也是学生们锻炼进步的机会,许晚春自然没什么意?见,很干脆挪开,让出下面那处伤口。

韩军是大二?学生,也是第一次参加义诊,没上手之前还有些紧张,但等?成?功将?盐撒到蚂蟥身上,便很快沉静了下来。

三处伤口,两个?人合作,三两分钟就好了。

送走大婶后,几人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再过来,便挑起?担子,继续穿梭在田埂上。

一路上,处理的大多是蚂蟥叮咬,还有因赤脚踩在泥地?中,造成?的脚部感染溃烂...

而这一忙碌,直到小队长?宣布下工,一行人才拖着僵硬的双腿往卫生室赶。

“午休会有很多患者过来寻医,你们只有十分钟的休整时间,别误会,这个?十分钟里,包括吃饭。”

回去?的路上,师兄用着极其?温和的嗓音,说着一点也不温和的话语。

小队中,唯二?新人许晚春跟韩军下意?识对视一眼,具都头?皮发紧。

然而,更要命的是,中午饭是磨成?粉的榆树皮与?麦麸混合成?的窝窝头?。

很是划拉嗓子,也极其?难下咽。

为了尽快吃完,只能拼命灌水。

期间,还不能表现?出任何难吃的意?思,不然晚上就是一篇800字的检讨等?着...

正如高年级师兄说的那般,一行人才将中饭囫囵吞了下去?,村民们便陆陆续续寻了过来。

许晚春的视线在越来越多的人群中逡巡了一圈,发现?更多的,还是面黄肌瘦,却腹大如鼓的小孩子。

带队老师已然很有经验。

麻利安排一名学生教老百姓们跳“插秧护腰操”后。

又指挥两名学生给有腰伤的患者做针灸加盐敷,特殊情况的,还可以?用竹筒跟小陶罐做拔罐。

蛔虫感染的孩子们,也安排了人去?发驱虫丸...

很快就到了许晚春,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的,她跟着老师,为腹水患者做穿刺。

是的,用银针改造的三棱针尖,再用自行车内胎作引流管,每次放出≤500ml的青黄液体...

就是这么粗糙的救治办法。

实在是特效药难得

春鈤

,在吸血虫高发的年代里,那点珍贵药剂,只勉强够医治百分之一的患者。

其?余的,只能用最原始的治疗手段。

而许晚春,在1958年的10月18号这天,在极其?简陋的环境中,用拼凑出来的粗糙医疗器材,与?两位师兄师姐,跟着老师,一起?为患者做第一次穿刺放水。

又因为她极其?熟练的运针,渐渐地?,主导穿刺的不止老师,还加上了她,师兄师姐们反倒成?了助手。

直到晚上十点,老师宣布今天的最后一个?病患也处理好了,众人才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