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莫名一阵寒凉。

喻安然扭头就走。

后面杜清柠喊着“等等我”,追上来。

喻安然哑着嗓子,“嗯”了声。

沉默几秒,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我知道宁县的中学不比以前的学校,师资力量,生活和物质条件都落后。但是北城太乱,舆论压力也大。你已经升高二了是关键时期,不能受影响。”

来这儿就不受影响?喻安然想说。

而且爸爸只是协助调查阶段,根本没定罪。为什么每一个人都那么风声鹤唳。

她没问出口,懒得问。徐丽媛做得出这个决定,就没打算和她商量。

“我给你买了几件厚衣服,还有护肤品,都是你用惯的牌子。前天加急寄了,今天应该就能到。”

“谢谢...徐阿姨。”

喻安然抿唇。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过现在手头紧到处都用钱,再多的也满足不了。你学习也别太狠了,少熬夜,身体才是本钱...”

徐丽媛叮嘱好半天,挂断电话时已经早上十点。

阳光刺眼,打在木质窗棂上。楼下街道有小贩叫卖,收破烂的,修电视的,卖麻糖的。

喧闹嘈杂,叮叮当当。

喻安然静静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第 47 章 第 47 章

睡不成懒觉,喻安然索性翻身起床,把堆了一周的衣服洗了。

她衣服换得勤,倒是没什么味道。

但是光放着不是个事儿。

以前在家里有阿姨洗,什么都不用操心。但是到了这里,她就算再放上一年最后也得自己洗。

卫生间在走廊的最左边,很宽敞,干湿分区。里面有一台全自动洗衣机。

喻安然一身浅蓝色睡衣,将头发挽在脑后,弯着腰,把脏衣服一件一件往里扔。

翻到最后,是刚来那天穿的连衣裙。

棉质面料皱巴巴,上面的泥点子已经凝结成硬块,不知道洗不洗的掉。

她盯着那串泥点子,想到楼上那位。

荆献野蛮嚣张,不讲道理。除了脾气臭,还阴晴不定,像夏天说来就来的暴雨。

看着人模人样,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喻安然哼了一声,拎了包洗衣粉往里倒。

不过话说回来,荆献为什么会住在荆琳家?

他的父母呢?夜凉如水。快刀斩乱麻。喻安然没有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但她见到了凌晨四点火车站的杂乱、清寂。

她是昨天下午三点到的蓉城,到了后,就一直在候车站等待,等到现在凌晨四点,等了一个黄昏加一个漫长的夜晚。

可她不觉得苦,因为能在这里等待,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等待,意味着有所盼,有希望。

如果连等待都没有,那才叫绝望。

凌晨四点二十,蓉城西通往海城的火车即将到站。

工作人员打开安检口,原本清冷的车站,一下就沸腾了。

喻安然被人流挟裹着上了火车,这一刻,她的心是滚烫的、雀跃的,即便一夜没睡,眼睛却依旧明亮,闪着晶莹的光。

放好行李,找准座位坐下后,她拿出电量已不多的手机,趁着火车还没开,还有信号,准备给她爷爷打电话报平安,然而电话打出去却没人接,给她奶奶打,也没人接。

她从通讯录里翻出她爸的微信,给她爸发消息。

喻安然盯着手机,等了很久也没等来下文,就一个“嗯”,没了。

其实她很想看到她爸爸发一大串一大串的文字过来,或者好几个六十秒的长语音,想听他唠叨,想听他车轱辘转的叮嘱她,让她“在车上不要轻易跟人说话”,“一个人坐车要小心”“到了海城要立马给他打电话报平安”,可没有,一句叮嘱的话都没有。

她等了十几分钟,等到火车都快开出蓉城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