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琦山甩他一记白眼,又不服气地看向旁边仰头喝水的人。

“我说你这体力是人吗?老子一百四十斤的大猛男都差点被你创翻,温柔点会死啊!”

荆献喉结滚动,一口下去大半瓶:“一个大老爷们儿,我凭什么对你温柔?”

“嚯哟,那你想对谁温柔?”厢应酬,还说会尽快忙完陪她,女生不想让他陪,老板就说‘陪不陪,由我决定’。”

“你觉得那个老板,他是什么意思?”

肖奇山撇着嘴调侃,“我来猜一下啊,前天来找你那高一的妹子?卓颖?陈小沁?还是六班的小女神?”

荆献差点噎着,瓶子一捏扁,张口就要问候他。

肖奇山指着远处:“那不是小女神吗?”

荆献眼神一滞,扭头看过去。版纳处在北回归线以南的热带北部边缘,属于热带季风气候,一年只有两个季节,旱季和雨季。

八年前,喻安然第一次来版纳,正值雨季,六月份。

当时她刚高考完,来版纳打暑假工,在同学姑姑开的民宿酒店做前台,也是在那年遇到了荆献。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荆献的身份,只知道他姓荆,被人尊称一声“荆先生”或者“荆老板”,但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圆滑世故的生意人,更像影视剧里冷漠残忍的黑I社I会大佬。

她之所以对荆献产生这种印象,主要是因为他的长相和气质。

荆献长着一张冷酷狠戾的脸,气质很冷,话也很少,几乎不怎么说话,再加上他身边随时跟着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很难不让人想歪。

那样的一个人,喻安然做梦都没想过会跟他产生交集,然而生活就是这样无常。

她后来成了他女朋友,算是女朋友吧,毕竟与他在一起的那三年,他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

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仍旧唏嘘,像是一场旖旎繁华又泛着酸涩味儿的梦。

梦醒后的今天,喻安然再次来到版纳,很巧,又是雨季。

嘎洒国际机场,上午十点。

喻安然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刚出去,兜头便是一股挟裹着热风的暴雨。

她慌忙从包里拿出伞,恰在这时,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毫无意外,是段青妍打来的。

段青妍是她小学加初中同学,更是将近二十年的好闺蜜。

她这次来版纳,就是来参加段青妍的婚礼。

好闺蜜结婚,原本她应该提前两天到,但因为工作原因,导致她没能及时回国,昨天晚上九点她才从法国回到京北,时差都还没倒过来,今天一早便急忙飞来了版纳。

“妍妍,我到了,刚到。”喻安然撑开伞后接通电话,一边接电话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走,“没事,你不用管,把位置发到我手机上,我自己打车过去。”

段青妍是个急性子,一开口,语速又急又快,跟点燃了炮仗似的。

“打什么打,你刚回国,对版纳又不熟悉,万一遇到坏人了呢?你别乱跑,就在机场等着,我安排人去接你。”

喻安然心里一暖,轻轻笑了下,不急不缓地说道:“真的不用,你今天可是新娘子,忙得脚不沾地,就别操心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了,这是在中国,而且是白天,碰上坏人的概率没那么大。”顿了顿,她语调温柔地说,“我在国外四年都不怕,现在回到自己的祖国,就更不怕了。”喻安然坐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早上五点起床,折腾了一天,实在太困了。

她睡得很沉,睡着睡着身体一歪,把头歪向中央扶手,荆献的手臂正好搭在扶手上,于是她的脑袋便枕在了荆献的手臂上。

荆献用手推她头,想把她推起来,她反而抓住了荆献的手,还将小脸贴在荆献手心。

“爸爸。”她突然喊了声。

荆献倒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冷着脸抽走手。

喻安然闭着眼,委屈地抽噎了下,又喊道:“妈妈。”

荆献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