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再次从水里钻出来,目光狠戾,“爬床的时候哪管你什么身份,喻小姐这么又当又立,跟我们来抢饭碗干什么。”

她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话,长睫上挂着水珠,些许愣怔。

水花的溅起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甚至泳池对面的酒吧,也不时有人侧目打量。

吧台角落的位置,本该不起眼,却因为不少人簇拥在荆围,逐渐成为了中心。

仔细观察,会发现以两男一女为焦点,其中一男一女关系匪浅,举止亲密,这两人,又时不时同身边格外沉着冷静的男人搭着话。

气质清贵的男人不大回应,却从他侧耳的角度来看,是在听的。

除此之外,他再无关心,甚至外头传来声响,他不过低眸观察威士忌的颜色,指尖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格兰凯恩杯。

“外面那谁啊。”连浔话题一转,翘着脖子看了一眼,眼睛眯了起来。

“你别乱动。”他身侧的女人扯了他一把,“我出去看看。”

游孟对于这些热闹显然格外热衷,二话不说直接起身。

旁边一空,连浔又忍不住找荆献说话,“欸你说,裴以恒是因为什么离婚啊,他俩感情不是挺好的吗?而且你看裴以恒现在发泄式找女人玩,那肯定是有事嘛。”

他说了一大堆,荆献不“嗯”一声都不好意思。

“会是什么事呢?”连浔又接着道,“我觉得吧,裴以恒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应该挺难过的。”

“看出来了。”

“啊?”

荆献纠正,“感觉出来了。”

连浔:“……”

“我不跟你说了。”他开始用目光寻找游孟,还没找着,后背就被拍了下,他转过头,顺势揽过游孟的腰,亲了一口,“宝贝我想你了。”

“你猜我看到了谁!”游孟难以抑制分享欲,下意识地避开他的吻。

连浔正要发作,怀里人猝不及防道,“我看到了喻安然。”

“你说谁?”他再三确认。

“喻安然啊。”游孟道,“裴以恒今天叫来的一个网红泼了她一身水。”

连浔“啊?”了一声,随后下意识看向荆献,可荆献仍旧低头看着杯子,似是不大关心,他只好转回目光接着问,“为什么泼她?”

“谁知道呢。”游孟嘲谑道,“刚刚还在电影节出尽风头,转眼就落魄成这样,你们资本家可真不把人当人看。”

“这又和我们资本家什么关系?”

“谁在资本面前,都得低头,我当喻安然能洁身自好多久呢,混到这地步,最后还不是得找个金主。”

说到这份上,连浔才反应过来。

他又忍不住看了身边人一眼。

荆献察觉到他的目光,随后转头,“怎么?”

他在游孟看不见的角度比了个嘴型。

“我哥怎么?”荆献轻笑道。

“你就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

这下是连浔干着急。

荆献拿起酒杯,不动声色地喝了口,只在酒水入喉之时,面容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晦涩。

放下杯子后,他若无其事抬头,目光越过休息区域,直接落在游泳池边。

喻安然身上裹着毛巾,正扶着侍应生的手,脱下湿漉漉的鞋子,换上拖鞋。

她抬手擦头发,毛巾下是半截通白的腰。

这还是荆献第一次在床下的时候打量她,却又不可避免地夹杂情色,毕竟两人除了那档子事,没有别的接触。

他深吸了口气,垂眸片刻后,重新投去审视的目光。

这样的女人,不甘心依附于一个男人,也属正常。

不过荆献看人,随心。

所以他不想妄下结论。

杯子边的手机忽然响了,是有人发消息来。

自然不是视线内的人送上来的解释,而是连浔背着游孟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