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空气灌进肺里,她又活了。

“跟我去个地方。”

……

失而复得,喻安然有种被惊喜砸中的头晕目眩。

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条件。

“什么地方。”

“一起吃顿饭。”荆献淡声,“当是赔我。”

……

-

夜里妖风乍起,呜呜的像哭声。阳台的窗户被吹得直晃,玻璃脆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掉。

喻安然在床上翻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吵。她爬下床,轻手轻脚关窗户,抬眼望出去,夜色茫茫一片,树影在空中张牙舞爪。

再次躺上床,耳旁安静不少,睡意却更淡了。

喻安然难得一次失眠了。

她翻身躺平,黑发在枕边铺开,没来由的,脑海浮现一张脸。

眉眼深邃,棱角分明。

看人的眼神刀片儿似的。

他就跟外面那风一样,浑身透着压人的邪劲儿。

就像现在。

她明明可以不用赔钱了,却丝毫没有大难不死的轻松感,反而脑子乱糟糟。

像一团重叠堆积的毛线,怎么也理不清。

……

再睁眼已是早上十点。

马薇薇和方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宿舍静悄悄。

喻安然坐在床上,望一眼对床,夏檬窝在被子还在睡。

按照惯例,她一般周五就溜烟儿地跑不见了。

今天倒是稀奇。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冷意侵满全身。

喻安然转头望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看来是降温了。

昨晚那风太厉害,树枝好像都秃了一截。

喻安然搓搓胳膊,利落爬下床。

短袖已经穿不住了。她从衣柜找了件薄针织衫穿上,简单洗漱一翻,吃了点面包和牛奶,接着写昨天的稿子。

宿舍安静,只有轻微的鼠标和键盘声。

临近收尾,喻安然听见宿舍门被推开。

“还让不让人活了!”

方晴抱一摞资料,进门就长吁短叹,“这边班主任叫开会,那边学生会又让组织志愿者活动…分身乏术啊我。”

喻安然侧头看她一眼,笑着说:“能者多劳,谁让你是优秀学生干部。”

“哎,我这个周末算是泡汤了。”

方晴垂头丧气地放下资料,又说:“你怎么在寝室,周六不都要兼职吗?”

喻安然继续敲键盘:“今天突然有点事,我找主管请假了。”

“啊?什么事啊...”

正说着,头顶传来细微响动。

随后一道女声劈头盖脸砸下来,“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

“……”

夏檬拉开帘子,满脸不耐烦:“大清早一个敲键盘,一个跟喇叭似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两人皆是一愣。

什么大清早,这都快十一点了。

方晴睁圆了眼,耳根都红了。

别看她平时话多嗓门儿大,实际就是个软蛋儿,谁一凶她脖子立马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