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案的证据、六皇子的把柄,下官自然悉数奉上。只不过,容下官放肆,劝殿下一句,若是此时将这些尽数呈到陛下面前,陛下极有可能把这些都当做殿下为舞弊案报复姜长锋的故意抹黑,效力,将大打折扣。”
容津岸说:
“秋闱舞弊案最终的审理不在应天,而在京城三司会审,案子轻拿轻放,到时候殿下再将六皇子的罪证交出,自然是事半功倍。”
他的话不无道理,有了足够的保证,曾茂祖知晓此行的目的达成大半,转了转眼珠,嘴角裹着促狭:
“本世子还听说了一件事,你和那个叶采薇”
“是,下官确是与叶氏在一起。”容津岸毫不避讳承认。
迎着曾茂祖玩味又复杂的眼神,容津岸保持着一以贯之的风度:
“姜长锋一直记恨叶氏当年退婚害他丢失颜面的事,小人之心,挟机报复。叶氏经过废太子逆案,早已沦落伶仃,姜长锋却不依不饶,若是他有殿下一半的容人之量,断不会有今日之劫。”
曾茂祖听出了容津岸言语中的恭维,倒是无意同他探讨两位皇子的肚量,只说:“看不出来,容大人是个念旧情的。”
他自省得很,并不觉得自己的话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男人之间,明枪暗箭而已,争风吃醋算个什么劲?
也不过就是,当年嘉柔公主为了这个寒门出身的探花郎要死要活,差点就跟宠爱纵容她的父皇嘉泰帝翻脸,还要把他们的亲事搅黄而已。
“念旧?”容津岸难得露出轻蔑之态,倒叫曾茂祖捉摸不透了,“与下官有旧之人不知凡几,若是每一个都要念一念……”
“那倒不必。”曾茂祖心中一扯,自知失言,连忙换了个话题,
“你与那康和县主之事,殿下都已知晓。康和县主一个小姑娘,任性犯了错,这次在应天,也是狠狠吃了教训,容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曾茂祖知道,在三皇子看来,虽然康和县主无足轻重,但他也不想让她和容津岸扯上任何关系。
但话说完,他自己还是有些气闷。
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怎么这姑娘一个个的眼里都只盯着容津岸呢?
而他对面的容津岸,似乎也的确见怪不怪,根本不把女子的倾慕放在眼里,又略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自若离开。
罢了,曾茂祖暗骂道,等到三皇子扫除障碍荣登大宝的那一日,什么容津岸、叶采薇,捏死他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容津岸清醒无比。
他深知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险棋,险之又险,但如若不这样做,他无法得到心中最完美的结局。
人生之中,所有的意外都出在叶采薇身上。
就譬如,她无比在意那个佟归鹤的生死和清白,为了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学生,竟然可以罔顾他的多番警告,主动缠住他,求他出手。
她缠他脖子的动作像藤蔓一样,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
她贴过来的吻湿润香甜,还有淡淡的体香萦绕,那张白生生的小脸晃着,惹得人心烦意乱。
容津岸深深地呼吸。
“仲修,仲修、哥哥?”
眼见他神色略有松动,叶采薇摈去心头隆隆的鼓声,相信自己这样是行之有效的,于是又缠紧了些,娇娆道:“你,是不是已经答应我了?”
容津岸仍旧不说话,睨着她,喉结滚了滚。
“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六皇子,宫中皇帝陛下的亲儿,天之骄子,随随便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只有一个人,单打独斗,夹在他们中间,每一步都很难,没有退路,稍微走错一点都是万劫不复。”
为了让容津岸彻底心软,叶采薇故意夸张他的境地,几乎到了与全世界为敌的地步。
“能走到今日,仲修哥哥实属不易,我却让你为了佟归鹤冒险,实在、实在是……”
“实在什么?”容津岸面色清淡,终于冷冷开口。
她缠着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