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呢,你又是什么?”
“装醉是不是?”
“还讽刺我什么,嘴巴镶了金?你呢,你在我面前有一句实话吗?”
“对谁都是温柔客气,对我怎么就只会咄咄逼人?”
“你跟佟归鹤有什么秘密?”
“没有?那酒席上,他说你在东流那个破地方还有牵挂的人,是谁?是他吗?”
“不是?那就是奚子瑜?”
“怎么不能是他?你和他一起骗了我整整五年,我没找你们算账,你还敢牵挂他?”
“不是他还能有谁?”
“你就一定要留在东流那个小破地方吗?哪里比得上京城?”
“你是不是因为佟归鹤勉强和我长得像,所以才对他另眼相看的?”
“不是?那你还有脸问什么康和县主?这个人是谁?”
“我背上这么多疤哪里来的?这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吗?”
“你都没告诉我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我就要主动告诉你吗?”
“哦不对,你躲在东流,一群后生围着你,逍遥快活呢。”
“早就把我忘了是吧?”
“哭什么,不许哭。”
“求我也没有用。”
“说了不许哭,怎么还越哭越凶?”
“哭吧哭吧,难得你不嘴硬,也知道为你自己哭了。”
“再叫一声。”
“不够,要跟原来一样骚一样嗲。”
“想不起来?你引以为傲的聪明劲哪儿去了?不是事事都要跟我争第一的吗?”
“你认输?我准你认输了吗?”
“我老了没有?”
“我还行不行?”
“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没听清,到底有没有?”
……
“真的睡着了?”
“小猫,小老虎。”
“我想不明白,我怎么就栽在你的手里了?”
“如果、如果你不再继续口是心非的话,我们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还是……你真的早就把我忘了?”
***
叶采薇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
酒意忽高忽低,后来又逐渐扩散,头颅重得像灌了铅,四肢百骸却刚好相反,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她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被幢,磨着,然后荡啊荡,像漂在水面的、干枯的枫叶,随着碧波和浪潮上下颠簸,自源头开始,上游至下游,溪流汇入大江,大江奔入大海。
被淹没被吞噬,抱住浮木,艰难呼吸。
宿醉转醒,眼皮沉沉,睁了好几下,才勉强微微抬起。叶采薇自然而然伸手,揉一揉眼,入目的腕子上,却有几朵新鲜而瞩目的红痕。
不,不止腕子上。
她勉勉强强,稍稍拉开衾被往里面望了一眼,雪野上红梅朵朵,锁骨往下至白玉盘,柳月,要上也还有不少,再往下就要抬起月,退她懒得动,想必只会更夸张。
昨晚……昨晚是怎么了?
不就是佟归鹤的父母请大家吃了顿饭,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叶采薇强忍着头痛开始回忆,勉强捕捉到一些片段,全是俗不可耐的画面,和容津岸这样那样,比当年两个人在秘密恋情时还要激烈。
嘶……老树逢春?
她突然就羞得面红耳赤。
喝酒误事,喝酒误
事啊!!
以后可千万别再喝酒了,乱七八糟什么出格的事都做得出来,偏偏酒醒了又把什么都忘了,被人讹上都无法求证。
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自从和容津岸重逢之后,她老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