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与阿爹究竟怎么样?
阿娘,一定有她自己不能告诉他的苦衷吧?
匆匆离开别院,见雁还需要去奚府。
她已经听闻奚子瑜提前回到东流的事,拜见奚子瑜夫妇,无论于情于理,都当郑重视之。
梅
若雪卧床静养,是在自己的内室床榻上接待的见雁。
在路上,见雁便听说了奚家丢了孩子又找回来一事,兀自心惊,来了又见梅若雪再度有孕,好生感慨了一番必有后福的吉祥话,嘱咐梅若雪一定要仔细身子、好好养胎。
她将叶采薇在应天为梅若雪和一双儿女精心挑选的手信给了她,陪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和她一齐用了午膳。
临走时,梅若雪的神色仍旧憔悴,拉着见雁的手,依依惜别: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一时冲动,不该逼采薇离开东流……采薇和容大人若能重修旧好,我就能彻底放下心来了……还有她留下的庄子和店铺,我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一旁的霍嬷嬷见状,转身往里面走,在深柜的笼屉中取出几张早已备下的银票来。
“上京路途遥远,到了京城也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梅若雪虚虚一指,“这些银票,见雁你都带上。”
见雁擅于经营理财,叶采薇在东流扎根后的几间店铺都是她一手打理的,生意蒸蒸日上,为叶采薇赚下不菲家底。上次从池州府城回来后,叶采薇决定带叶琛彻底离开东流,便开始着手处理田庄和店铺,那几间店铺的事见雁处理了大半,后急着陪叶采薇走,最后转接给了梅若雪,但对大致的银钱心中有数。
霍嬷嬷拿出的这几张银票,她扫一眼,便知道已经超出了实际许多。
都是梅若雪贴补给叶采薇的。
“奴婢这次来回匆忙,这些钱还是七奶奶暂时先收好,等我家先生回来再同七奶奶讨。”见雁打趣地施了个礼,
“还有琛哥儿在东流,需要劳烦七奶奶帮忙看顾,七奶奶可别想把奴婢打发了。”
梅若雪笑着让霍嬷嬷把银票收了回去。
这边辞别梅若雪,见雁又来单独见了奚子瑜。
“七奶奶再度有孕,恭喜七爷。”一见面,见雁行了大礼。
她跟着叶采薇认识奚子瑜已经超过八年了,这些年在东流,又全靠奚子瑜一力庇护,见雁对他半点不敢怠慢。
两人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几句家常,奚子瑜问起舞弊案相关的事,见雁略说了些,发现怎么都绕不开容津岸,正犹疑着,奚子瑜倒先笑了:
“是仲修,仲修他来了,对不对?”
一双狐狸眼,桃花纹深深,他笑得温润,仿佛与世无争,又淡淡透着些许的无奈。
多年来,在叶采薇面前,奚子瑜端的是君子的风度,行的是知交所为,从来都是谨慎克己、不逾矩,叶采薇只当他是同窗好友,从来没有看穿过他的想法。
但见雁是个聪明的姑娘,旁观者清,对奚子瑜隐藏在风流君子表面之下的那些心思,倒是看得明明白白。
不过,奚子瑜是容津岸的好友,甚至当年,他还为了撮合两个人劳心劳力,后来又为叶采薇提供了可靠坚实的庇护,当事人揣着糊涂、不愿意挑明,见雁自然装作毫不知情。
这次重逢前后颇为波折,见雁又将容津岸出手保下叶采薇、为她的学生们洗刷冤屈等人的事略略一说,她不知奚子瑜早已从佟归鹤的口中知晓了这些事的详情,见奚子瑜神色半点不改,便想了想,道:
“温大姑娘的信言辞恳切,十分思念我家先生,我家先生着急上京,实在来不及返回一趟。她……她没有跟容大人提起半点琛哥儿的事,但又很是放心不下儿子,所以,以让奴婢带走她的书稿为理由,遣奴婢返回。”
奚子瑜沉着一张俊脸,半晌,开口:
“仲修他……他还好吗?”
辞官离开京城之后,他倒是一直与容津岸通信往来。有时一月一封、有时数月一封,洋洋洒洒数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