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寒的夜风吹起树叶和枝条,轻而缓地沙沙作响,叶采薇将手中的酒盏放在了容津岸的食案上,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
还是有些沉默。
自那天容津岸突然回来,他们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原点。
隔着好几件大事,既然双方都选择了不坦诚,继续这么不清不楚下去,谁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这些微妙的细节,饶是见微知著如叶琛,也是看不出来。
那天他抱了她,她也说了几句思念担忧的话,他亲吻她的鬓角,她轻软的发丝撩过他高挺的鼻梁。
他们还和先前一样,每晚一左一右护着叶琛入眠,容津岸日日早晚,也还到载徽书院门口接送叶采薇。
“喝醉了酒,谁知道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来。”叶采薇自嘲地笑了笑,
“到时候又让容阁老为我收拾烂摊子,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不记得便不记得吧。”容津岸的眸底漾过淡淡的郁色。
答非所问,又或者说给谁听呢?
这边的两人凝默不语,那边的几个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叶琛的性子沉稳,在玩闹这件事上,当然横不过孟冬青的那两个最爱在泥里打滚的表兄,不过这也是几个人第一次齐聚容府,又是难得欢乐快慰的气氛,叶琛作为容府的小主人,便成了领头的那个。
所谓“探险”,当然是去到那些不曾被允许进入的地方。
而容府里恰巧是有那样人迹罕至之所,小伙伴们互相起哄,叶琛也放下循规蹈矩的小君子做派,带着人,摸黑闯一闯。
先是进了一个无人的小院落,不算偏僻,但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几个人继续往里探,穿过连廊、抱厦,再往里,紧掩的门窗后,应当是个很大的房间。
几个人齐齐上来,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灰尘。
借着溶溶月色往里瞧,不过是一间书房的样子,尘埃把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轮廓模糊。
温氏兄弟嫌看不清,两只皮猴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火折子,竟随身带着,眨眼间便拎起了火,有了光源,房内的所有都得以看得更加真切。
然而他们正准备撒欢乱翻的时候,门口却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来的容文乐。
孟冬青和温氏兄弟很快就被人先带回了父母的身边去。
而叶琛没有走,他站在这间房的门口,直直望向容文乐,觉得这个一向和蔼可亲的文乐叔叔,眼下的神色有些怪异。
“这间书房是大人下令封掉的,不可以擅入,小公子,你赶紧出来。”容文乐蹲下来,伸手去抱他。
“为什么?”叶琛秀气的眉宇蹙着,不解,“我看,这间书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容文乐当然不可能告诉这个好奇又懂事的孩子,当年,叶采薇就是在这里和容津岸大吵一架之后,正式提出要和离的。
而这个书房,在那次之后,就被容津岸下令封掉,谁也不许踏足。
直到上一次,叶琛突然在街头出现,指着容津岸告诉所有人,他是他的儿子。
回到容府之后,容津岸便打破了这个书房的封锁,一个人枯坐一整个下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吐了好多的鲜血。
“这个问题,小公子亲自去问问大人,如何?”
容文乐到底还是抱起了叶琛,带着他往宴饮的方向去了。
而容津岸这边,刚好说到
“两年前你悄悄买下叶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借着微醺的酒意,叶采薇说完,偏过了视线,“还有我娘的坟茔,这几年,都是你安排的人在打理的,对不对?”
“做三分说十分,不是我做人的原则。”
“所以你承认了,你还有事在瞒住我?”
容津岸却没有接话。
不接话,是代表有,还是没有?
“阿爹!”远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