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哥对我很好。”
这话跳脱得很,叶采薇微颤的心口一滞,忍不住莞尔:
“知道,知道他对你好,若是敢对谣谣有一点点不好,我怎么放心,让你嫁给他?”
孟崛的家境,用“平平”来形容都是抬举,温谣的母亲张氏的外祖父曾是内阁首辅,两人在家世上并不相称。而孟崛能做到大理寺左寺丞,全靠自己一身的本事。
当初因为退婚,温谣也受了不少流言攻击,与孟崛的相识纯属意外。孟崛其人稳重可靠,给了温谣极大的安全感,是以乖顺听话的她第一次做了出格之举,瞒着家人,在叶采薇他们的掩护之下,偷偷和孟崛往来。
“薇薇,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胆小的。”温谣将那如瀑的青丝彻底垂下,铺满她雪白的肩膀,她反手捉住了叶采薇纤细的腕子,拉她到眼前来说话,
“之前,每次和孟大哥偷偷见面,除了说点贴心体己的话,旁的什么也不会做……就连定亲之后,也只是和他拉过手。”
叶采薇点点头,这些她都很清楚,孟崛对温谣一往情深,十分尊重她,从不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一点都不。
“别说做那事了,我连亲吻是什么滋味都还不知道呢,”温谣吐了吐舌头,娇态可爱,
“孟大哥老实的很,他说他也不知道……”
“他亲过来的时候我好紧张啊,生怕哪里不对,咬到他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他、他把舌头伸进来了,我一害怕,还真紧张得咬到他了,把他疼得够呛,留了个小口子,现在还没愈合呢。”
叶采薇想起自己和容津岸第一次接吻时的情景,不由莞尔,明知故问道:
“那……他都疼了,还有没有再亲你呢?”
温谣挑了挑眉,轻轻推了叶采薇一把,让她躺好,自己也顺势倒了下去,螓首放在软枕上:
“要、要圆房的嘛,怎么可能不亲呢?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就把那些册子上画的东西,认真仔细回忆,跟孟大哥讲了。没想到孟大哥也是第一次听,被我唬得一愣一愣。”
叶采薇想到那场景,觉得惊异极了。
孟崛皮肤略黑、五官粗犷,虽然十分英俊好看,他不说话的时候,却是自带满满的威严和峻厉,与人很有距离感。他又是很小便开始在大理寺做事,已有多年,经手了无数或奇异或骇人或错综复杂的案件,对待罪犯和恶事,铁面无私,手腕狠辣,听说他的同僚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孟阎罗”。
当初孟崛上门提亲时,别说温谣的两个兄长温让和温诞,就连她浸淫京中官场人际场多年的父母,都被孟崛的模样和架势一恫,差点失礼,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新婚洞房时,却被内向和婉的温谣用那种事给唬住,而且并非是装模作样的,实在是令人费解、难以想象。
“然后呢?”想象不出来的叶采薇,虚心向当事人求教。
温谣的青丝将软枕铺得满满当当,乌黑一片,她面朝床顶,双臂搭在两侧,体态舒缓:
“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真听,往心里去。”
“他跟我发誓保证了,一定不会弄疼我的,如果我有半点不舒服,尽管开口跟他讲,千万不要忍着。”
叶采薇也平躺着,面朝床顶,并未去看温谣的脸色和神情,温谣不说话,应当是完全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之中。
春日的薄被笼住她们,笼不住少女清浅的呼吸和随之蔓延的淡淡馨香,叶采薇的思绪左摇右晃,她很想认真思考点什么,却抓不住半点飘絮,便也收住嘴巴,不说话。
半晌,有响动传来,是身旁的温谣翻了个身。
“其实……很舒服的。”温谣离得很近,说了话,温热的气息沿着叶采薇冰凉的耳朵钻入。
于是叶采薇也翻身侧躺,和温谣面对面,在昏暗的烛光里,叶采薇看得真切,温谣的脸上泛起了极薄的云霞。
她用眼神表达对那句话的疑惑。
温谣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