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她轻轻叹了口气。

当时即使没有温冉发的那张结婚证照片，她也决定要离开了。

让她死心的，并不只是这个谎言。

而是齐修珩的背叛和欺骗。

齐修珩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缓缓收回：“蹊蹊，你可以不原谅我，但至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温言蹊看着那些照片，那些文件，还有齐修珩通红的眼眶，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曾经那么爱他，爱到为他付出一切。

可也是他，让她尝到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齐修珩。”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不是所有事情，都有重来的机会。”

她放下文件，决然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齐修珩猛地抓住她手腕：“蹊蹊！”

“放手。”她没有回头。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他声音哽咽，“我发誓，这次绝不会再让你失望。”

温言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太晚了。”

她挣脱他的手，推门离开。

门外，顾飞宇靠在墙边，见她出来，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牵起她的手。

温言蹊没有拒绝。

第21章

齐修珩追出公寓楼时，夜风卷着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

温言蹊和顾飞宇已经走到街角，两人的背影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像一道他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蹊蹊！”他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温言蹊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齐修珩快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夜风吹乱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钝刀割肉：“谈不上原不原谅，我只是累了。”

她终于抬头看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齐修珩，我不想再跟过去有任何纠葛，也不想再承受一丝一毫的伤痛。”

齐修珩眼眶通红，伸手想碰她的肩，却在半空僵住：

“我不会让过去重演……我发誓，今后一定好好对你！”

温言蹊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这种承诺，我以前听得太多了。”

她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就是信以为真，才会落得一身伤。”

齐修珩的手颓然垂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温言蹊不再看他，拉住顾飞宇的手：“我们走吧。”

顾飞宇冷冷地扫了齐修珩一眼，反握住温言蹊发凉的指尖，十指相扣。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齐修珩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

深夜的海边空无一人。

潮水拍打着礁石，溅起细碎的浪花。

温言蹊坐在礁石上，赤脚踩着湿润的岩石，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脸颊。

“没想到假死一场，跑出国都没能躲过他。”她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我是不是很可笑？”

顾飞宇坐在她身旁，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不会，你很勇敢。”

他转头看她，月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锋利的轮廓：“你要是真想走，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

她忍不住笑了：“你认真的？”

“当然。”顾飞宇的眼神突然认真起来，“但我更希望……你能面对过去的伤痛，让伤口真正愈合。”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碎发：“温言蹊，带着伤痛躲一辈子，对你不公平。”

海浪声在耳边回荡。

温言蹊望着远处漆黑的海平面，忽然觉得胸口压着的那块巨石，裂开了一道缝隙。

“顾飞宇。”她轻声说，嘴角带着浅浅笑意，“你总能让我觉得……很轻松。”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