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数不清,这是齐修珩第几次为了温冉丢下自己了。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温言蹊强撑着身子起来,一个人办理出院手续。

给她办理出院手续的护士劝她:“这么大的雨,让你的家人来接你吧。”

温言蹊扯了扯嘴角:“我没有家人。”

护士一怔,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大雨下了一夜,温言蹊也烧了一夜。

迷迷糊糊中,她梦见死去的父母,被砸伤的院长,还有离开她的齐修珩。

从噩梦中惊醒,温言蹊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而出。

或许真如村民说的那样,她就是个灾星,不配得到爱,只能孤独终老……

次日晚上,齐修才回来。

温言蹊平静走到他面前:“我送你的素银戒指,你放哪里了?”

那是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要离开,就要把它们也带走。

齐修珩冷淡的眉皱起,从怀中掏出对戒。

“你毁了冉冉珍视的东西,凭什么认为我还会还给你?”

说完,他扬手扔向窗户。

温言蹊的心狠狠揪起:“不要”

话落,窗外的闪电忽然劈开天际。

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落到了地上。

第4章

大雨倾盆而下。

温言蹊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疯了似地跑下楼,膝盖在草地上撞出沉闷声响。

院子的草坪很大,温言蹊跪在地上找了整整三个小时,膝盖都磨破流血,还是没找到那对戒指。

忽然,眼角瞥到一抹银光。

身旁的臭水沟里赫然躺着那枚戒指!

她猛地扑过去,擦干净戒指上面的污泥,颤抖着将它死死按在胸口。

大雨滂沱,分不清是雨,还是她的泪。

回到别墅,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齐父”两个字跳入眼帘,她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注销身份的手续已经在办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得近乎残忍,“你有什么话要告别最好趁这几天说了,省得以后再阴魂不散缠着修珩。”

膝盖处钻心刺骨地痛着,殷红的鲜血蜿蜒一路。

齐修珩看着她,握着手机的手顿了一瞬,很快对电话那头道:“别哭,冉冉,我现在就过来。”

说完,匆匆离去,没再回头一次。

哪怕他多停留一秒,就能听到电话内容是什么。

可是他没有。

听着宾利远去的声音,温言蹊闭了闭眼:“我没有话要跟他说了。”

齐父冷哼一声,语气中的轻蔑更甚:“就算你之后反悔,死皮赖脸留在这,我也不会让你这种下贱女人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挂断电话,温言蹊忽然觉得讽刺至极。

齐父三番四次提醒,就是断定她爱惨了齐修珩,舍不得离开。

齐修珩次次偏袒温冉,就是仗着她对他的喜欢。

可这次,她真的决定放手了。

她仰起头,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狠狠憋了回去。

……

接下来的半个月,齐修珩依旧在医院陪着温冉,温言蹊再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只是默默完成所有准备。

她拿着齐父给的假身份办好护照和机票,最后将那对戒指塞进了行李箱。

这时,卧室门被猛地推开,齐修珩神色晦暗不明:“你要去哪儿?”

温言蹊的背脊明显一僵。

下一瞬,他拽着她的手腕,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上次说好去海岛度假,我带你去。”

温言蹊有些疑惑:“你不是说这一个月要陪着温冉吗?”

听到“温冉”两个字,齐修珩的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放心,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