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将近大半个月陈宋都带着她去往浮城的各个旅游景点打卡,他们并没有急着像赶趟儿一样去刷景点,而是慢悠悠的逛,今天逛到哪儿就睡到哪里。

刚开始陈宋给她拍照的时候还很拒绝,人来人往的不好意思,后来玩了几天就彻底放开了,到哪里要拍照,要体验什么项目,累了要休息,饿了要吃饭,小要求张口就来,他都一一满足。

这种亲密感让他有些恍惚,他们好像没有分开过。以往让他彻夜难眠的冷漠敷衍都在这一刻被她的亲近瓦解。

他时常担心日子太长,每一次消息发出去的期待都伴随着无法冷静的紧张,即便是零零散散的敷衍,他都害怕那天会在漫长的时间线里被消磨掉,担心过于频繁的打扰会加速这种没法儿让人接受的结果,却又看着消息记录里拉长的时间线深深自责。

他们都欺负我

他们都欺负我

他偶然接触到了校园霸凌,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是不太想管,但当霸凌者口中怒骂到:“没有爹娘养的死畜生,给我当儿子都不配。”

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由来到感到一股怒火,等他平静下来时,已经是收拾那几个人之后。他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反常,直到在那天晚上,他梦到了李安年,看着她出现在自己的学校,他一点也没有怀疑真实性,看她向自己跑来,他欣喜的上手去接,等靠近时,才发现她的脸上全是泪水,他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已经猜到原由,果然,她哽咽着对他说:“陈宋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都欺负我。”

他梦中惊醒,彻夜难眠,担心她会不会真的受欺负,凌晨三点,他起床开始研究他们聊天的细节,里面和同学相处的故事里,到底有没有半分的委屈和害怕在,不得而知。

他又开始回忆与她之间相处,往往都是她在说,他也有在给反应吧,但似乎不太多,她会不会感到失落,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排挤她,小时候的她真的开心吗?

他想从浮城离开,去南城找她,但换来的确是长久的监禁,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在春节之余见到,得来的确是比在网络上更加冷淡的对待。

父亲权力的压制和喜欢的女孩的疏离,让他想要迅速独立起来。

早年他也有着对父爱的厚望与期待,但当父亲用父亲的权力多次剥夺他该有的决定权之后,他开始感到慌乱和窒息,这让他产生自卑感,让作为青春期的他觉得自己不配发展一段恋情,他完全没有能力去喜欢一个女孩,他觉得自己正在被掌控,权力和地位上的压制感让他渐渐对父亲产生对抗性,直到在某次冲突中爆发。

因为觉得他安静,性格过于冷淡,于是就送他学国画,选自己中意的画师当老师,不考虑他的意愿。

因为觉得南城不再适合他继续读书,所以又在外祖母去世后,以他太难照顾为由,强行把他带走。

因为不允许回南城,所以监禁他。

在这之后,他做了太多,想要告诉父亲他不是理想中的孩子,不是他觉得的孩子。

放弃国画,选择自己喜欢的画种,发展自己的画风,成了他摆脱这种困境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