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现在……不会是在沉渊吧?”
杨戬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端木,你不会是做梦做糊涂了吧,你看看我,哪里像假的?我们怎么会在沉渊?”
想了想又大笑:“若是在沉渊,对你倒好。”
“为什么?”
杨戬忍住笑,一本正经:“若是在沉渊,你能苏醒,那么下一刻,你身上的伤也就不治而愈了。幻境中的伤害亦是虚幻,苏醒之后如风过无痕。端木,你要不要试试看?你现在抹了脖子,没准苏醒之后,一点伤都没有,跳的比谁都快……”
端木翠大怒:“才不!”
天光已现,展昭在校场外围时停时走,演武的兵卫已陆续散去,只留三三两两之人还在互相切磋。
晨时的空气尚显清冷,展昭一袭蓝衣,迎风翻起,竟不觉半分寒意。
一夜混沌,脑中杂乱搅嚷,额角跳突疼痛不止,心中却前所未有的踏实平静。
昨夜他亲耳听她说,记得宣平。
记忆沿着宣平延伸开去,冥道、信蝶、公孙先生、开封府、包大人……诸多亲切印记,自进入沉渊之后,宛如潮过沥沙,平展无痕,如今终于一一凸起,渐渐清晰,一如在脚下铺开一条返乡之路。
展昭的双目有些许温热。
不知道公孙先生他们都怎么样了,大人在府中可好,温孤尾鱼曾言说,沉渊的时间远远慢过冥道,那么对他们而言,自己并没有离开很久,或者只是盏茶功夫。但是对自己来说,沉渊种种,实在度日如年。
好在,一切皆可揭过。
身后传来匆匆步声,回头看时,正是阿弥。
她身后不远处,两个女侍扶着痴痴傻傻的旗穆衣罗。
“展大哥,”阿弥吞吞吐吐,“旗穆姑娘她……她一早醒来,一直念叨回家回家,问她什么她也不知道,我在想……”
展昭含笑:“你想带旗穆姑娘回旗穆大宅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