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三昧真火烧热,热了之后又发呆,如此反复,也不知来回了几次。
想到心灰意冷时,把头靠在木浴桶内壁上,只觉周身的力气都散去了,无力感如同千斤的巨石,把人的清明意识和仅存的勇气一点点碾磨压作齑粉。
还有几次,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她忽然就把头埋入水中,眼眶处酸涩发热,眼泪刚流出便被周遭的水吞咽湮没直到呼吸再不能继续时,才哗啦一下将头抬出水面,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外间的空气。
至始至终,脑中都是混沌的,忽而空落忽而芜杂,但不管是空落还是芜杂,一个试图回避的想法都以愈加愈执拗跋扈狰狞的姿态步步攫取她的神经:温孤尾鱼怎么会进了人间冥道?
昨日她还那般笃定地跟展昭表示温孤尾鱼不可能藏在那里,今日便因为黑白无常说的话而大失常态。
方才,他们是怎么说的?
“阎罗殿并非亡魂的唯一去处,上仙难道忘记了上古时被女娲娘娘封印的人间冥道?”
当然不曾忘记,人间冥道,是每个上界神仙都熟悉而陌生的。
说熟悉,因为耳濡目染,说陌生,因为远不可及。
就如同你每日一抬头便可看见的太阳,你对它熟悉么,自然;你对它了解么,未必。
人间冥道,正是这样一个所在。
有很多次,她还与相熟的女仙们饶有兴致地谈起人间冥道,更多谈起的,是与人间冥道并起的那个大时代。
也许在旁人看来,她身处的朝代已属传奇,武王伐纣凤鸣岐山,群魔乱舞众仙临凡,但这一切,又如何比得上人间冥道出现时的天崩地裂惊心动魄日月无光!
《淮南子》里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