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林羽能过的好,希望他能考上好的学校,去大一点的地方治病,去享受自己几乎不可能获得的,充满阳光的美妙人生。

这几乎成为了一种执念。

他希望林羽永远不要为外事烦心,他希望林羽能舒适健康地活着,他希望能为林羽挡下任何危险。

因为如果是他

他也希望有可以珍惜的家人,有人一路护着他,让他安安心心长大,牵着他的手,一路指引着他向前走。

林酒眠唇上一凉,有人强行撬开了他紧闭的齿缝,向里灌了一点冰冷的药水。

他下意识地一挣,忍着天旋地转的昏眩感,勉强微微睁开双眼。有人抱住他的头,声音沙哑地小声哭泣:“哥哥你终于醒了!”

林酒眠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昏暗的小室内,天花板只有半人高,破旧低矮,一支便携冷光棒就是全部的光源。

他身上没有哪里不疼的,尤其是胸口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高热是因为被强行穿环后大面积创口导致的感染,现在那枚戒指还挂在他血肉模糊的胸口。

林酒眠靠在林羽的膝上喘了几口气,借着他的手喝下了几口盐糖水,才略略有了点说话的气力。

“昨晚半夜,有人用力敲门,我从门缝里一看没有人,哥哥你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了。”林羽抱着他一边掉眼泪,一边手脚麻利地清理他皮肤上的创口,都是天台上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来的。

“我把哥哥抱进来,一直在联系墨哥的终端,他一直没有接……我想他可能也出事了。”

林酒眠心想这是真的掰了。

虽然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但就这么分了,心里还是有一点空落落的……还有这临别前的分手炮也打得太疼了,都是成年人了,学不会好聚好散吗。

“我们怎么到这里了?”林酒眠打断了林羽的话。

“因为哥哥你之前给我的那个包裹里,有这条逃生通道的钥匙。”林羽咳嗽了几声,他的身体也不算好,劳累了快一天,不眠不休地守着林酒眠喂水喂药,搬动他上船逃跑,现在也快要垮了。

“在你出现在家门口的三个小时后,家里的警报突然响了!我按照哥哥以前说的,往地下通道那里撤走,拿着包裹里的钥匙上了地下暗河的船,现在我们在船舱底,往预设好的方向漂流。”

林酒眠大惊:“你在警报显示器里看见了什么?”

“有三队左右穿着制服的人,开着装甲车进了梅子街,冲着我们在的这个方向来了!”

27逃亡(下)

林酒眠的头上沁出层层热汗,但他整个人却在不停地害冷。

高热抽走了他大部分的思考能力,林酒眠的眼睛几乎无法视物,只能辨识出昏暗的船舱里照明棒发出的冰冷蓝光。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林酒眠裹紧了身上的外衣,林羽从身后拥着他,胸膛贴着他的后心,渡过来一点稀薄的温度。

“还好有你在。”林酒眠闭着眼睛,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喃喃自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努力忽视全身的不适,咬了口自己的拇指,定了定心神:“帮我把医疗箱拿过来,给我一支肾上腺素。”

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他在这里垮下去,那林羽也只会和他一起死在昏暗狭小的船舱,或在下个码头被那些人活捉。

那是他寄托了所有美好愿景的事物,他无法接受就这样被打碎。

林酒眠试了两次,终于顺利将针头推进静脉里。他注视着无色的药液被推进青色血管,如释重负地将冰冷的针管扔在地上。

先要理清思路。

林酒眠的眼瞳微微扩大,血管舒张,心脏跳动速度加快。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判断那些来势汹汹的人都是为了什么来的。

他对自己最近干了些什么心知肚明,无论哪一项,都是仇家上门了能把他切成碎片的程度。

远了不说,就是最近,也有几件事,首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