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应元白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正常,竟然这么的难得可贵。他近乎绝望地摇了摇头,是替林满杏感到绝望。
他低声喃喃:“林满杏遇到你们,真是倒了血霉了。”
*
只是很快,应元白也替自己绝望了。
在他看见罗光霁也过来看林满杏,一口一个“满满”,时不时还扭扭捏捏地娇羞脸红时,他这下是真的忍不住抱头崩溃了。
为什么他刚发现自己喜欢上林满杏,结果结果全世界喜欢林满杏的人都吻了上来啊!
最后,应元白实在是坐不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旁边的于斯佰还能笑得出来,一副御前大太监的鬼样。他也不想再去想其中的原因,直接就走了出去。
“应元白,卢嘉木说于景焕有一次过生日,你送了他一件龙袍睡衣,祝他生日万岁,他很高兴,这是真的吗?”
然后应元白就见林满杏仰头,冷不丁地这么问他。
“……”应元白:“是挺高兴的哈哈。”
高兴得差点没当场下旨把他鲨了。
应元白尬笑了两声,他接着又看了眼另外两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最后,应元白的视线停留在卢嘉木的那张脸上,上面那道淡淡的巴掌印,让他有些咬牙切齿。
他眯了眯眼,开口问道:“我们仨找个地方聊聊?怎么样?”
*
“怎么样?满满,这个汤味道可以吗?”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采光极好的房间内,有袅袅的白雾从晶莹的汤面上飘出。
这是林满杏住院的第四天。好不容易提前离开会议,孟骞尧特地回去亲手做了一顿营养餐,匆忙打包好便赶到医院看她,可他刚一进病房。
“好喝。”
又一次喝完于斯佰用勺子盛到嘴边的汤,坐在床头的林满杏有些为难地蹙了下双眉,道:“但是乔斯佰,你能不能不要喂我了?我想要自己吃饭。”
“这是我应该做的。”
于斯佰已读乱回,那双已经很久没有被白色手套包裹的,手背上瘢痕如枯树般的手,握着瓷筷又自顾自地夹起一小块鱼肉,送到林满杏嘴边,说:“之前是我没有好好照顾服侍您,所以您才会生病,这是我的错。现在我只是尽到我应尽的责任,您不要对此有负担……来,张嘴。”
于是,又一次微笑着驳回林满杏的请求,于斯佰看着林满杏咀嚼吃下他亲手做的并喂给她的饭菜,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沉甸甸的满足和欣慰。
好棒。
全都吃下去了。
他亲手做给满满的饭菜,她有在很努力地吃掉。
真的好棒。
眼神像是软体动物爬行过留下的黏腻液体一样,于斯佰缓缓地眨了下眼,又看向那些剩下的饭菜,甜蜜的滋味在心中逐渐荡漾。
甚至她还给他留了那么多……从前吃林满杏剩饭的权力,可是只属于于景焕,现在他竟然也能有这个荣幸。
真的好幸福。
于斯佰的眼神越发缠绵悱恻起来。哪怕这几天为了寸步不离地照顾林满杏,给她洗衣做饭、陪她散步放松,全部堆积到凌晨才处理的工作让他一天堪堪不过睡了三四个小时,可当他看见林满杏在他的照顾下身体逐渐好起来,他哪里还会感觉到什么疲惫,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么想着,于斯佰怀揣着满满的幸福和甜蜜,便准备拿起刚刚才被林满杏嘴唇碰过的勺子,将剩下的饭菜吃下。
可就在这时。
“真是谢谢于总了。”
手里头的瓷碗忽然被人夺走,于斯佰反应不及,再抬眸看去时,便见原本放在面前桌上的餐品和汤盅也被人连餐带桌端走了,只剩下了那张让他只觉丑陋的嘴脸。
强忍着在林满杏面前动怒,直接把那一盅热汤破在于斯佰脸上,让他也跟他一样毁容的冲动,孟骞尧背对着林满杏,朝于斯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