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那你也别想。”罗光霁道:“就算满满同意,你也别想。只要薛理孟骞尧他们一天还活着,他们就不可能让你跟满满结婚。”

就这样。罗光霁不由地就想,一直都像现在这样,那也挺好的。只要林满杏不跟任何人结婚,永远都是未婚,他就有机会、有理由去靠近她。就算他不是她最喜欢的那一个又怎么样呢?反正没有一个人能真的成为她的丈夫。大家都没有名正言顺的法律身份,大家都一样。

“那他们都死了不就得了。”

却在这时候,罗光霁冷不丁地听见柴寄风说话。

那一刻,罗光霁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猛地转头看去,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可他没有听错,那句话就是柴寄风说的,他甚至还能继续往下说:

“他们都死了,都像于景焕那样死了,满满最偏心的那个人不就是我了吗?我不就可以跟满满结婚吗?”

他是那么平静,那么从容。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变过。嘴角挂着抹旖丽的弧度,他的眼底甚至还带着笑意。

可罗光霁却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这之前,他几乎就没有过这种寒意。他从没想过,面前人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体会到这样的情绪。他更从没想过,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亲兄弟,突然会变得这么陌生。

“柴寄风,你疯了?”

只是,或许正是因为是亲兄弟的缘故,哪怕罗光霁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质问他,质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开口时,他的声音却是如出一辙的平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

柴寄风目不转睛地看了他片刻,那双细长上挑的眼睛黑沉沉的。

他沉默几秒后,忽地,像是突然会动了的雕塑似的,他耸了下肩,眨了两下眼睛,笑出声:“我开玩笑呢,小光,这你也信啊?”

“薛理他们是我想弄死就能弄死的吗?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做到啊?我又不是孟骞尧。”

好像前面那些真的不过是他吓唬人的玩笑话似的,柴寄风接着又随口道:

“再说了,要是事情败露捅到满满那里去了,那我也不好解释啊。我还不如想想办法,看看他们公司有没有偷税漏税,找点证据把他们都送进监狱里,关个十年半载的。等我心情好了,也不是不能带满满去监狱里探个监看看他们。”

“……”但即便他又那么解释了几句,罗光霁也并不觉得柴寄风刚才的话是玩笑话。他依旧盯着他,欲言又止,然而越沉越深越窒息的心脏却昭示着他心情的不平静。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