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见过不少不守女德而平白遭难的同龄人,可还好母亲只是教育她德行,并不会强迫她去恪守那些想来有些可怕的条条框框,因而她也并不因为顾临渊的离经叛道而排斥鄙弃她,甚至多少还赞同她的言行…可如今等到她自己来面对这些事情时,她竟然一分洒脱都拿不出来,像是被关在只能容纳一人的棺材里,就这样窒息过去了。

“…您不该这样说,夜来被我救下时身上并无任何损伤,她不该遭受这些莫须有的指责。”遥遥传来青年的声音,突兀地刺破了这方死寂、也刺破了她虚无缥缈的梦境。秦夜来一把扯过被褥遮住脸,羞得几乎不敢看他。

不可以…她这副模样怎么能被外人看到呢?她的梦想可是成为家主可她这般脆弱的模样,又真的能胜任家主之位吗……?不不、当务之急是濮瑾师兄,哪怕她再如何遭难,他在符腾峰依然是客,她作为主人不能失礼。

借着被子的掩饰,她伸手摸了摸脖颈,记忆中的伤口确实摸不出来,可依然会有丝丝痛意,她正纳闷,那边沈初茶已在秦归一的带领下推门而入,男人带来的压迫感迫使她下意识地拉起被子去遮住自己的胸,哪怕她的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

沈初茶那双碧绿的眼睛安静地望着她,她虽然极力想要去逃避,但内心却坚持着将目光投向他,那几分温柔令她渐渐平静下来,颤声道:“父亲、濮瑾……?”

“夜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秦归一面色不佳,看得秦夜来心头一颤,失贞的惶恐不安在那一瞬间被尽数放大,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什么。就在她以为向来遵守礼教的父亲要发怒时,沈初茶率先一步开口了:“峰主大人,我理解您对爱女的关切,但我此番前来,除却奉旨调查席绍云的死因外,便是证明秦小姐的清白,这一点、能否请您明白呢?”

话罢,他冲她使了个眼色,又小幅度地摇摇头,暗示她一时半会先装傻充愣,不要什么话都和盘托出。秦夜来下意识觉得沈初茶话里有话,她也确实并不知道事情完整的经过,可她明白:此事若是顺利“进展”下去便能抹掉外界有关她的污言秽语,不仅是对她个人名誉的保护,也是对符腾峰风评的重铸毕竟沈初茶在千华宗是名声不错的弟子,又是唯一亲历者兼目击者,他如果愿意好好向外解释,至少不会让莫须有的罪名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