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会面结束,黑蛇送他到门口时,他轻轻说了一句“抱歉,今晚我失态了”。
他其实不需要道歉的。夜弼想。他根本没有失态,是所有人都以为魔王必须是那样,所以他的这些举动都被算在失态之中。
而今他算是明白了一些:为什么他谋划了自己的死亡,还要把顾临渊送出死局;为什么他面对魔域的乱相,还要把自己拔除出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见她。
因为她从不看着他的王冠,她注视的,始终是他的双眼。
...既然计划是夜弼之死,而非缚铩,那么他活下去,这个计划也是可以继续实现的。他想。等他活出生天,就放下一切地走吧,魔域那边也布局得差不多了,没必要让他继续深陷其中。这是他身为一个魔族、一个挚友、一个臣子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可他没想到,就在他即将逃脱千华宗之网的一瞬间,背上的青年突然清醒过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已出于最基本的应激反应,掏出“袭”、对准一个不存在于视野之内的目标,发射出了他最强大的箭矢。
“王上...”他忍不住出声。
背上的青年一动不动,像是死去了,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着,昭示着他尚且留有生气。
他协同獠牙将他放在地上,本想让獠牙拦住很快便会追击而来的道修们,但缚铩猛地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魔王拥有最高的权限,这是獠牙必须服从的命令。
“就在这里吧。”他气若游丝地说。
一支紫箭如流星般穿过孟溪东的头颅,狠戾而迅速,没有人反应过来,他已缓缓松开手中的顾临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白清延很快反应过来,既然紫元已死,那么沈灼槐也不成目标,他自然指向箭矢飞来的方向:“缚铩在那里,给我包过去!”
在经过紧搂着顾临渊的沈灼槐时。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脚旁这个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倏地冷笑一声。“祖安啊祖安,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温存吧。”他扬长而去,留下几名修为高强的弟子看守着他们。
顾临渊掀开疲惫的眼皮望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没好气地扯了扯嘴角。
缚铩...缚铩......笨蛋...你个笨蛋啊......
秦夜来的天赋很高,不过短短十来天,她已经能熟练掌握一些和水灵根相关的小法术了。这期间沈初茶耐心耐烦地教着她,两人的感情日渐升温。
直至某一日,沈初茶突然拿来一套素白的衣裙,秦夜来一时困惑,没能想明白最近有什么好日子。
绿眼睛的青年一瞬间就看透了她的想法,伸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头。“不是什么喜庆日子,而是大丧。”
“大丧?”
“你没经历过,这很正常...修仙之人寿命很长,一般不会出现丧事,可也会有弟子死于魔族手下,那时每座峰便会在峰内举行小丧,有时也会由家族接回去举行丧事。”他温柔地解释道。
最后那一类她知道,自己的前一任未婚夫便是被家族带回去下葬的。
“而大丧,就是长老一类的杰出者去世才会举行的。”
“有长老去世了吗?”秦夜来一时诧异。
“倒不是,”沈初茶神秘莫测地摇摇头,“但很快...等到那支队伍回来,就要举办大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