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缚杀回首望向她。他本以为这就是今夜这场交谈的终点。

“我想,不为人知才应该是它最本源的模样。”

所以今晚就当狗屁沈灼槐赢了一局,去他妈的真相大白!

“而你说的,关于选择和命运,我只会要前者,并且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去承担它的代价。”

“命运,它要你死,难道你就甘愿引颈受戮?”她刻意看向他,这种肯定的语气令缚杀回想起他意识朦胧时听到的、她说的话,关于死亡、关于缚杀。

他压了压舌根,强迫自己去承认某个心底积压已久的猜想。

“我不愿意,”他哑着嗓子道,“所以我要杀一个人。”

“一个...本不会死在这里的人。”

0086 第五十五章 苏醒的蛇

顾临渊低着头。

她的手指绞在一起,指甲之间交错摩擦,那一点小心思藏在弯弯绕绕的角落里反复揣:她前一句话确实草率了。缚铩的心态很不对劲,他开始往小说结尾时的状态靠拢,出于这种忧虑她忍不住去向他透露,难道缚铩就此发现她的身份了?还是说,他这不过是试探?那一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打她一个措手不及。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引子,像是在告诉她,一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小说剧情重启”的范畴。缚铩,他铩一个“本不该死在这里的人”,这不就是她目前正在探求的所谓历史必然性?

她顿了顿,颤抖着抬起头望向面朝月光的青年,后者下颔微移,将斜睨的视线扫向她,耐心记下她的每一个动作。顾临渊恪守一个单纯惊讶的人应该做到的一切,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你…”

她把尾音断了,静待青年的下文。

缚铩转过身来。他微微拧起眉,顾临渊猜测他是在对她的反应做出详尽的分析和判断,为此她不得不把这种惊讶的状态再多保持一段时间。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交锋,良久,他面色稍霁,“…是我失言了。”

“你”顾临渊起身,被他的手轻轻按下。微凉的温度停留在他触碰过的地方,像蛇的信子舔舐留下存毒的唾液。顾临渊忍不住动了动肩,她还是不习惯伏湛模样的魔王。

他黛紫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了几下,晚间的露水像是滴落在他的眼底,将无害的颜色晕染得更加纯净澄澈,顾临渊在那一瞬间徒生懊恼:她应该再多透露一点的,哪怕只是为了这双眼睛。

这双伏湛的眼睛。

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无措,顾临渊将视线移向别处,“…你之前不是说要和盘托出?”

“如果不打扰顾姑娘休息的话。”他的嗓音淡淡的。

头很痛,撕心裂肺的痛。他的头是树干,根系是黑蛇感官的延伸,一直蔓延到手指、到脚趾,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所以他痛、全身都痛,喷薄而出的力量如泄洪般在他这具脆弱的肉体中肆虐,几乎要冲破淡薄的皮肤、将他从内部撕碎。

是毒,母亲的毒。

他还嗅到了那个女人的气味,他从小便恐惧的气味,这更是令他愤怒、令他疯狂他的一切都被她所吞没,甚至包括这副身体也险些湮灭,死里逃生后落到掌心里的黑王冠,还不及她耳鬓的一根鸦羽。

他是被重物击中头部从而失去意识的。

“等等...我一点也不重!是距离落地点太高了而已!”

...那就这样吧,他昏死过去,夜弼收到手下小魔发出的信号赶来,那时她已经被带走,他的震感记得她离开的方向,他的热感明晰她的温度。

他低头握紧手中的袭,再次抬首,千华宗的长老与弟子们已死于他手,袭上被淋了道修的血,黏糊糊的,沿着他的手指从指节骨那儿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