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跟着。”
无意将此事闹大,霍易斯一边挥手让忐忑的侍者离开,一边在脑内思索着会场内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 稍近些的桌布下和帷幕后都没有收获, 面无表情的男人停住脚步, 转而向最角落的洗手间走去。
“咔哒。”
构造华丽的吊灯在头顶闪耀, 金碧辉煌的洗手间内安静非常,视线所及的全部隔间都虚虚掩着,动用精神力扫描的霍上将迈开长腿,缓步走向那扇最靠里的门。
“嗒、嗒、嗒”
材质偏硬的军靴一下下地敲击地面,无需言语便能给人一种难以喘息的压力,在最靠里的隔间前站定,眉头紧蹙的霍易斯抬手叩门。
考虑到自己猜错的可能,他并没有直接叫出少年的名字。
在洗手间里敲门的确是一件无厘头的怪事,但碍于舞曲响起,没有谁能看到霍上将傻傻等待的糗样,逐步确定里面的精神波动属于小玫瑰,他心下焦急,便想直接用蛮力把门撞开。
然而还没等男人真的有所行动,他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便悄无声息地向内打开,游刃有余地躲过其中进攻性极强的藤蔓和枝条,霍易斯上前一步,反手将来路锁住。
姿势随意地坐在马桶上,白发翠眼的少年脸颊通红,还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衣服,先前的小礼服和小皮鞋被他脱下,此时正稍显凌乱地堆放在水箱上。
长有尖刺的变异藤蔓张牙舞爪地护在对方身边,好像是最忠诚可信的骑士,隐隐察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白发少年迷茫地睁眼,跌跌撞撞地向男人扑去:“霍易斯。”
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对方,男人这才发现手下衣物的材质有些奇怪,与常用的棉布或是丝绸不同,这件衬衫异样的触感,只能让他联想到小玫瑰的叶片。
“我好害怕,”幼兽般可怜地窝在对方怀里,白发少年轻声抱怨,“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虽说本体只是一株月季,但既已化作人形,他自然也懂得什么叫做羞耻和窘迫。
“已经没事了,”清楚地感知到到怀中人正在后怕地发抖,霍易斯放缓声线,隔着那单薄的衬衫顺着对方脊背,“别怕。”
或许是因为主人率先解除防线的缘故,先前爬满隔间的藤蔓也渐渐化作光点消散,眼眶红红地仰头看向对方,白发少年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警觉的霍上将一把捂住了嘴。
“哎,今天的舞会可真是无聊。”
“没办法,有塞西尔和路德殿下在,还有哪位贵族小姐会看到我们?”
洗手间的大门被再次推开,与交谈声同时响起的还有那从远处传来的轻快舞曲,难掩紧张地眨眼,少年灼热的鼻息拂过男人的掌心
怎么办,自己长大后的身份可还没过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