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有一点。”

岂止是一点，他在外面剪完头发回来，便一直没有出过门。

他看着桌上有好几本书，不去翻的原因一是看不懂，二是他担心惹他讨厌。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的态度平平淡淡的，好是好，但是很有距离感。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虞词知道这孩子左右不过十二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不过他这些年在社会上出入，不一定是单纯的。

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他都不敢说自己是百分百单纯，哪怕他的成长环境比陆修林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他略做思考，然后问道：“你读过书吗？”

“一点，那时候院长还在。”

院长还在的时候，他确实读了两年书。只不过院长一死，他就被其他小孩儿霸凌，最后忍受不了才从福利院跑出来，靠着偷摸为生。

如今这个男人问起来，他居然会有一丝没读书的羞愧。

虞词对这小孩的了解程度还太低，他只知道陆修林是孤儿，其余的一概不知。

“那你想去读书吗？”他坐在小孩儿的对面，询问道。

依他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再养一个小孩儿完全不是问题，只是他从来没有养过孩子，关于小孩内心敏感的程度，他只能参考一下自己。

小孩儿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他，看似平静，实则脑子里已经想了很多。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难不成是想把他送去读书吗？

不可能，他明明那么讨厌，这个男人怎么会帮助他。

肯定是他想多了。

一定是的。

况且他并不是很想学校，对同龄人而言，他不过是一个怪胎。

没有人愿意靠近怪胎。

只有这个男人是个例外。

“你别怪我多嘴，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不是吗？我只是想你以后也有可以赖以生存的本领。”

虞词并不喜欢跟别人讲道理，人有自己的一套思维逻辑，他不一定能起到一个好的引导，只是根据过来人的经验，他不想他荒废自己。

况且十来年后，这人是读A大，创造科技帝国的料，说明他并不是草包，而是真正的天赋异禀。

小孩儿还是沉默不语，虞词想不到规劝他的话，只能站起来。

还要煮饭呢，先去忙，顺便给他点时间考虑。

他往柜台的方向走了几步，小孩儿用十分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我可以读书吗？”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供你。”虞词拿出内胆，装了两碗米。

虞词米还没有淘完，那小孩儿走到他身边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对他来说，除了院长，没有人再怎么对他。

他开始害怕，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是假的，这些好也是假的。

只有他是真的，因为他是坏的。

虞词去把饭煮上。

其实他还没有思考好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对未知的事物有一定的仁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修林会变成那种模样，这让他有点想防患于未然。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明白，原来陆修林曾多次暗示他，只不过那时候他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想听什么？”虞词温和道：“我不是想在你这里求什么回报，你好好读书，终生受益者是你。”

“我知道。”小孩儿倔强地回答。

他当然知道，不管是做什么，都需要付出时间去学习。

哪怕是偷东西，也要讲究技巧。

他可以说，在这个方面，他是空前绝后的天才，不仅学的快，而且更能从一个人的穿着和谈吐之类分析出这个人的真实价值。

第一次遇见这个男人时偷东西也是因为大意，第二次则是故意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