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一张红木茶台,放在三四十年后,售价或许能到数十万元甚至更多,但在当下,也就是百元稍高的水平,就这还得加上层层渠道吃掉的利润和消耗。
毕竟运输需要金贵的卡车、汽油,还有银贵的司机,长途跋涉运到首都,还是值些价格的。
只是比起后世动辄数万,数十万,偶尔还会破百万的价格,那就不足为道了。
除此以外,现在的木工也极便宜,尤其是能雕会刻的匠人,若是放到三十年后,都是能拿百万年薪的大师,就目前的市场……即便是把半人厚的红木雕得比花还美,工钱也不过百元。
用“慈善”形容都不为过。
若是没有心理负担,或者想做收藏用,完全可以私下去收古董红木,只要稍稍加点钱,二道贩子半天就能收满几间房的老家具。
冯来弟是没有心里负担的,但也知道不能太高调,当然,就时代背景来说,现在用红木并不算出格,这会儿最有格调的是西式家具,等改革开放后,时人从各种渠道知晓外国的生活,这股势头只会更猛,到时红木家具也更好收。
她担心的是如何解释资金来源。身处一个时代就要明白时代的生存法则,改革前夕一向是最“动荡”、“流血”最多的。
她比如今的任何人都知道往后十多年社会的激荡起伏,时代的激流波澜。
别的不说,年底确定改革开放和中美建交的议题,明年知青大返城就会拉开序幕。
数百万的在乡下煎熬、蹉跎数年岁月的人回到城里,可想而知,以现在的生产生活方式解决不了那么多就业岗位,“待业青年”这个极具时代特色的词也就出现了。
没有工作、“受了委屈”、前途渺茫的人会做出什么事呢?
混乱只会是必然。
更别提多的是有人浑水摸鱼。
混乱到暴乱呢?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她从不小看人心里的恶。
情势发展到一定程度,才有了就业问题催生出的个体私营的诞生和发展。才有了后来的严打。
时代的进程是有脉络可循的,身处其中就要遵循规则。
没阻止杨雄现在买房,是因为这是生活需要,也是对他和自己解决问题的自信。
“问题”毕竟还没出现不是吗,积蓄力量足以解决问题就是了。逃避算什么。难道为了可能出现的麻烦就要憋屈窝囊的过日子?
杨青青对她说的红木有点心动,兴致勃勃的要去看家具,然后给表姐快出生的小宝宝买些东西。
冯来弟点头应了,杨雄和杨昭自然也没问题。
家里有三辆车,但出发的时候却只用两辆。
杨雄载着她,杨昭和冯来弟也同骑一辆。
杨青青看到了,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会儿不是上下班,路上就不拥堵,在宽敞的街面上骑行,可以称得上心旷神怡。
杨青青梳着来弟教的“公主头”,轻轻捏住杨雄的衣裳,明眸皓齿,乌发红唇,美的不可方物。素雅简单的衣服一点没有折损她的美,反而为她添了一份淡雅天真。
她眼睛亮晶晶的,让人轻易就感受到名为欢乐的气氛。
冯来弟大概明白她高兴的点,颇有些无语,下车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脸。
早想捏了。手感真好。
“来弟……”她声音娇娇的,十分好听,红红的小嘴轻轻撅着,好看的过分。
冯来弟轻咳了声,往店里走,指着一个书柜转移话题,“这个怎么样?”
“唔……”杨青青果然被带偏,点了一下头,看了一圈指了一个更好的,“这个也不错。”
说罢扫了眼标签,眉毛一弯,好贵。
“嗯,眼光不错。”
“后面几个都是一批的,有便宜的。”家具店的售货员少有的没有横眉竖眼,大概是看两人长的太漂亮了,杨雄和杨昭也健壮,就问:“是准备结婚吧,其实书柜自己打一个就行了,店里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