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蹲在一片狼藉中,手指被碎片划出血痕却浑然不觉。

温慈再也没有睡意,看看卧室其实可收拾的也没几件东西。

这三年,温慈从来不主动向裴临川索要什么。

里面挂着几件素色旗袍,全是裴老夫人送的。

裴临川从未陪她逛过街,偶尔带回的奢侈品纸袋,标签上永远写着“赠品”的名字。

抽屉里躺着一对珍珠耳钉,是认识第一年裴临川随手丢给她的,说“配你那件白旗袍”。

她后来才知道,那是沈听澜嫌款式老气退回来的。

最底层压着几张泛黄的药方,是她记录修改无数次的治疗裴临川头痛的方子,边角已经起了毛边。

温慈蹲下来,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突然笑了。

她这三年,活得像个借住在裴家的游魂。

她将珍珠耳环放回原处,只带走了那叠药方。

扣上行李箱,她走去了走廊角落的客房。

2

温慈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了,这三年她每天早起陪裴老夫人做养生操,然后例行给她针灸半小时。

然后再赶回来为裴临川做早餐。

温慈拎着药箱穿过回廊,远远就听见老夫人院里传来争执声。

“奶奶,听澜特意从普陀山带了开光佛珠给您。”裴临川的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

“拿走!”老夫人拐杖重重杵地,“我这把老骨头受不起假佛子的礼!”

“奶奶......”沈听澜嗓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您生我的气,但这佛珠是我跪了九百级台阶求来的,您摸摸看,还沾着香火气呢。”

温慈刚踏进门,就看见沈听澜跪坐在蒲团上,素白僧袍下露出一截镶钻手链正是裴临川上个月拍卖会点天灯拍来的那条。

“温姐姐来啦?”沈听澜转身冲她笑,“正好帮我劝劝奶奶,老人家总误会我......”

老夫人突然抄起佛珠砸向裴临川:"带着你的假佛子滚出去!"

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青石砖上,沈听澜的眼泪瞬间落下来。

裴临川皱眉揽住沈听澜:"奶奶!"

"滚!"老夫人剧烈咳嗽起来,"除非我死了,否则别想让她进裴家祠堂!"

温慈连忙上前扶住老夫人,为她顺气。

裴临川深深看了温慈一眼,终究带着抽泣的沈听澜离开了院子。

"小慈啊,"老夫人喘匀了气,枯瘦的手握住温慈,"临川是被猪油蒙了心,但奶奶只认你这个孙媳妇。"

温慈低头捻针,发丝垂下来遮住发红的眼眶。

等温慈针灸完,已经过了早饭时间了。

她赶回餐厅,快到门口才自嘲一笑。

如今倒也不需要她上赶着给裴临川做早餐了吧。

果然餐桌上早已摆满丰盛的早餐,被吃的七零八落。

温慈拎着药箱经过裴临川的房门时,脚步突然顿住。

门缝里漏出一线暖光,“临川......”沈听澜声音哽咽,“奶奶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我明明那么努力了......”

温慈鬼使神差地贴近门缝,

“别哭。”裴临川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奶奶年纪大了,思想固执,不是你的错。”

“可是......温慈姐姐什么都没做,奶奶却那么喜欢她。”

她咬了咬唇,声音更轻了,“是不是因为......温慈姐姐比我更配得上裴家?”

裴临川眼神一暗,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微冷:“别拿自己跟她比。”

“我只是......怕你为难。”她低头,声音带着几分自嘲,“毕竟,温慈姐姐才是你的未婚妻子,而我......”

“而你什么?”裴临川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