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慈。”

电话那头,师父的声音沉稳而温和。

“子时,城外机场。”

“血髓灵芝虽毁,但老夫人的腿疾可用‘七星续脉针’替代,需你取自身三滴心头血为引。”

温慈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

温慈为老夫人施完最后一次针灸。

银针入穴的瞬间,她指尖微颤,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心头血为引,痛入骨髓。

老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丫头,你脸色怎么比我还白?”

温慈摇头,“奶奶这次结束你就可以正常走路了。我要离开了奶奶,你以后好好保重身体。”

老夫人突然老泪纵横:“小慈,不管你以后去哪里,只要你需要帮助,都可以来找奶奶。”

温慈只是俯身叩首,额头抵在老人膝头:“保重。”

行李箱滚轮碾过裴家老宅的青石板,温慈没回头看一眼。

颈间空荡荡的,玉佩已碎,婚约已断。

出租车驶向城郊时,暴雨倾盆。

后视镜里,裴家雕花大门越来越远,温慈摸出手机,将“裴临川”三个字拖进黑名单。

机场停着一家私人飞机,白发老者拉开机舱门时,温慈终于脱力倒下。

“三滴心头血,你这丫头真是......”师父接住她软倒的身子,叹气,“还是和当年那么倔。”

。。。。。。

裴临川在晚宴心不在焉,温慈临走的那一眼让他尤其的心神不宁。

“我先回去。”

裴临川突然起身,丢下满场宾客和错愕的沈听澜,大步走向停车场。

司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自己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油门踩到底,黑色迈巴赫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照亮空荡荡的客厅。

“温慈?”

没人回应。

裴临川扯松领带,烦躁地扫视一圈。

他快步上楼,推开客房门,床铺整齐,没有睡过的痕迹。

裴临川转身往佛堂走,却在走廊被管家拦住:“少爷,老夫人已经睡下了。”

“临川哥哥~”

沈听澜不知何时跟了回来,从背后抱住他,声音甜腻:“温姐姐肯定在老夫人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多爱往佛堂跑。”

她指尖划过他的胸膛,仰头撒娇:“别想她了,今晚我陪你......”

裴临川扶住沈听澜,一边想着。

温慈经常在老夫人那里过夜,尤其是针灸治疗的日子。

明天再去吧,买点她喜欢的糕点,道个歉就好了。

反正......她缠了他三年,不会真的离开的。

裴临川站在佛堂外,手里提着温慈最喜欢的糕点,还有那套她惦记很久的宋刻本《本草纲目》。

他昨晚想了一夜,温慈向来心软,只要他开口,她一定会原谅他。

佛堂门开,老夫人拄着龙头杖走出来,目光冷得像冰。

“临川,你来晚了。”

裴临川皱眉:“奶奶,温慈呢?我给她带了礼物......”

老夫人冷笑一声,龙头杖重重敲在地上:“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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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别总惯着温慈。"他刻意放软了语调,"我特意带了她最喜欢的糕点来赔罪,您叫她出来可好?"

老夫人拄着龙头杖,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色:"她走了。"

"走?"裴临川嗤笑一声"她能去哪?当年从山里带她回来时,她师父就闭关了。这三年..."

他顿了顿,眼底浮现几分轻蔑:"一个离了裴家就活不下去的弱女子,除了依附我,还能投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