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
“啊?”护士忽然有些懵了,无怪乎她惊讶,这老头看起来都有六七十了,而这女子明艳动人,看起来才二十来岁。说是爷孙反而还恰当些。
为避免误会,仇棋只好解释道:“我们是养父女。”
“哦,好……那你把他领进去吧。”
这样的情景,仇棋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遍了。
要说她的前半生,那确实还是有些传奇的。
贼老六的名字来历,就因为他真的是贼,经常在农村里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年轻时还跟人下过墓,后来自己觉得瘆得慌,亏阴德就不敢再去了。只在村里偷东西。
后来,他有一天晚上偷完东西,从荒草地溜回家的路上,竟然听到有女娃娃的哭声。夜里安静,地广人稀的,就算是不大的声音也能传很远。
贼老六一开始被吓到,还以为是幻觉撞鬼了!但是仔细听了半天,还真是有小娃娃的哭声!于是壮着胆子,顺着声音一路探过去,竟然发现有个小女婴被人丢在水沟里!
幸亏当时是冬天,河沟里水早干了,不然这小娃娃哪还能有活路。
她哭得多可怜呀,冬天冻得脸颊红红,手拼命蹭出襁褓,哇哇大哭,像在向他求救。
贼老六看着看着,本不多的良心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实在干不出把这小女婴丢下跑走的事!
于是,纠结半天,贼老六一咬牙还是一把抱起这小女婴,回家!
反正他无儿无女的,养个孩子给自己送终!
过了几年,小女娃长大了,贼老六又没有文化,就带着他女儿一起去偷鸡摸狗,人送外号“贼小七”
还是他的老相识,卖草药兼职作法的黎婆子看不下去了,“现在娃最差都是要去读完小学的,你想小七像你一样大字不识一个?”
糙汉一个的贼老六看着嘻嘻哈哈,邋里邋遢的跟村里浑小子没什么两样的女娃贼小七,这才恍然大悟!痛定思痛!不能让小七跟他一样当贼过活。结果等他去问村里主任,才知道要给娃上学还得办身份证。
他当时可是捡来的娃!都不知道叫什么姓什么,哪里还晓得上户口这一说。
后来还是村支书给帮的忙,
“你姓啥,叫啥名啊?”村支书问。
贼老六挠挠脑袋,“俺也不识字啊,人都叫我贼老六。”
村支书白他一眼,“你想让娃跟你姓贼?”
那可不能!
贼老六回家翻起他那些陈年老行李,才在一堆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发灰纸里找到当时的身份证明。
一张薄薄的纸,是当年人口登记时村里发给他的,跟他随意丢在里面的报纸放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沾在一起了。贼老六小心翼翼地撕开,上面的字大多都已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辨认出姓名一栏,第一个字是“仇”。
村支书拿着这张纸,念道:“姓仇是吧,女娃名字叫啥?”
贼老六道:“小七。”
村支书啧了一声,“给女娃叫仇小七吗?这也太土了。那就把七改成棋吧,写下来也好看。”
所以户口本上,贼老李变成了仇老六,贼小七正式更名为仇棋。
嘿!谁知道!
贼小七去上学,跟脑袋开了窍一样,回回考试第一。
把贼老六激动地烧高香,逢人直夸村支书这名字取得好,给他女儿改命了!
贼小七一路读书,不仅读到了高中毕业,还读到了大学,为了方便女儿读书,贼老六甚至还变卖了这么多年的积蓄,带女儿到城里定居。
眼下,仇棋刚出来工作一年,二十三岁。
说回当下,
贼老六挨完漫长的体检,女儿早已在门口等他。
两人坐上车,仇棋从车兜里拿出刚才出去买的油条豆浆递给他,“快吃早餐吧。”
贼老六看了撇嘴,“你咋没给我买肉包子!”
“人家卖完啦,你要吃回去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