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就带着铃兰坐在另一边。从前他没觉得局促过,如今却有些难安了。

戴逍和程修两个人,平日里互怼归互怼,怼完了,依然是彼此最信赖的人,出双入对,谁也插不进去。这半年多,何岸看着他们一天天熟稔起来,也一天天感受到了明晰的界限。

虽然无意也无形,可只要是三个人,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的。

何岸都懂。

只是那时候,他身边有郑飞鸾。

Alpha会克制地陪伴在他和铃兰身旁,不多言,不讨嫌,只消一个眼神就愿意陪他闲谈,于是四人之间便保持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何岸一直以为,自己当然是与程修、戴逍要更亲密些的,实则不然。

郑飞鸾若即若离的守护,看似疏远,也亲密得不同寻常。

如今人离开了,影子却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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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天边滚过了低闷的雷鸣,沉云蔽日,疾风厉啸,院外一片飞沙走石。眼看大雨将至,何岸放下蒲扇,把铃兰抱进了房间。

小丫头已经一岁半了,软嘟嘟的,眉眼长开了些,也多了一点郑飞鸾的痕迹。

何岸坐在床畔,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偶尔,他也会梦见那天深夜的事,梦见郑飞鸾破门而入,不容分说将他压在身下,撕烂他的睡衣,一双眼眸昏聩无神,又烧着漫天情欲。

那时候,爆发的Alpha信息素冲溃了何岸的意识,刺鼻的血腥气则给了他最后几秒钟清醒,让他看见了郑飞鸾的手腕鲜血淋漓,新伤叠旧伤,溃烂的皮肉与绳索黏连,末端扯断了,滴着血,钟摆似的在眼前晃动。

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