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秋天已至,凉意袭人。

庭前老树的叶子染上金黄,随风簌簌而落,在地上铺就一层松软的地毯。

谢裁云的肚子也大了起来,孕态明显。

怀胎六月,随着产期临近,她心中愈发难安,便日日前往佛堂诵经,那间专供皇室礼佛的殿堂早已不对外开放,这便是天家独有的、傲慢的特权。

这日天色阴沉,细雨如丝。元澜生令殊刚从外面回来,径直往谢裁云常去的佛堂寻去。

雨丝斜斜飘落,打湿了廊檐。

元令殊打开门,看见那人跪坐在蒲团上,指尖缓慢拨弄着一串檀木佛珠,朱唇轻启,无声诵念着经文。

佛前的烛火摇曳,为她镀上一层柔光,将瓷白的肌肤映得近乎透明,恍若一尊白瓷观音,纯净中透着不可亵渎的圣洁。而那素净的衣袍下是隆起的孕肚,孕育着她们二人的孩子。

不知是否是这缠绵的秋雨作祟,元令殊看着她,只觉心里也湿漉漉的,泛着某种潮湿的渴望。

谢裁云似有所感,回眸望来。

秋雨浸染的湿气从门外漫进来,裹挟着微凉的寒意。元令殊反手合上门扇,将那缕寒意尽数阻隔在外。

她走上前去,在谢裁云身侧屈膝坐下,手臂环过女人的后腰,轻轻一带便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谢裁云顺势倚进那片温暖里,后背贴着元令殊的心口,隔着层层衣料亦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热意。

“这般坐着可舒服些?”太后不着痕迹地托住她后腰,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孕妇久跪的酸胀。

两人此刻身影交叠,恍若一体。

谢裁云轻轻颔首“嗯”了一声,她垂眸望着交缠的衣袂,又迟疑道:“在佛前这般……怕是不妥……”

话音刚落,她只觉后背贴着的胸腔微微震动,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耳语:“倒不知云娘竟这般虔诚。”

谢裁云还未开口,就又听见元令殊意味深长的问话:

“云娘日日祷告,求的是什么呢?”

“你在不安什么?”

谢裁云霎时语塞,顿了顿才说道:“臣妾所求,不过是……腹中、胎儿平安。”

这话甫一说出口,太后便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

“在佛祖跟前都敢不说真话,嗯?”

太后的敏锐令她心惊。

也是,太后向来如此……

可她该说什么?说怕这孩子生下来便是自己的死期?说怕这场荒唐大梦终有醒时?说怕……自己深陷对她的情愫从而万劫不复?

“这般小心,倒叫哀家……”尾音化作一声叹息,元令殊指尖轻抬她的下颌,迫使她与其对视,“为何不求母子平安?”

谢裁云长睫微颤,沉默了。

见她不答,元令殊忽然低笑,温热的手掌覆上她隆起的小腹,俯身贴近耳畔道:“罢了,你不说,便由哀家来求”

佛前香雾缭绕中,那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虔诚:

“定要,母子平安。”

……

谢裁云忽然有些想哭。

心中最大的恐惧被对方一语道破,她素来玲珑的心思此刻竟寻不出半句妥帖的回应。

“多谢、娘娘……”声音极轻,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哽咽。

既求母子平安,那么……

她,能活。

这是太后亲口的承诺。

一滴泪不受控地坠落。

她慌忙要擦,却被太后扣住手腕。

元令殊低头,温软的唇瓣轻触她湿润的脸颊,将那滴泪珠缓缓含入口中。谢裁云只觉一阵酥麻自脸颊蔓延至全身,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自怀孕以来,她一直都未和太后真正结合,此时敏感的身子竟有了反应……

“不、不妥……佛前岂可如此大胆放肆……”她偏头欲躲,看向对方的双眸水光潋滟,楚楚动人。

元令殊指尖掠过她鬓边散落的青丝,将之挽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