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炼器房出来,天已经黑了。

他重回墨意居的空弦殿,就见她睡在他的位置上,安详惬意得很。

到底是她心大,还是又是她演出的戏码?

徐离陵兴味盎然地走到座旁。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毫无反应,似是真的睡着了。

徐离陵手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般,要如何救人?待明日卯时,我可就要炼化段玉山了。”

莺然被吵到了,皱眉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仍睡着。

徐离陵又戳她一下:“你不是听曜境之令,来救段玉山?”

莺然勉强睁开眼,睡懵地嘟囔:“怀真,有什么事吗?”

他从不会在她睡觉时吵她,除非是出事了。

她语调亲昵自然,望着他,眸中只有小意缱绻,毫无防备。

他俯下身来,漆黑眼瞳盯着她:“你说呢?”

莺然想了一会儿,像曾经每天早晨,他要出门去金水镇前那般,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脸:“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又闭上眼,仍搂着他的脖颈,等他亲她一下,她再躺下继续睡。

徐离陵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右脸上还残留着温软湿热的感觉,有片刻愣怔。

第23章 魔头的喜好

莺然不见他回应, 反倒疑惑地又睁开眼:“怎么了?”

她的动作太过自然,太过熟稔,太过亲昵, 仿佛和一个人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这若是演的, 徐离陵都愿意陪她再玩三天。

他捏住她的下颚, 将她推开,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她亲过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睨她:“你真是醉的厉害,认得出我是谁吗?”

莺然被推得趴在座上, 难以置信地慢慢转过脸:“你是怀真啊……”

见他一身玄袍武服、发束紫银冠, 莺然渐渐清醒过来。

她睡了那么久,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彻底明白当下的处境。

他是怀真。

但是千年前的怀真。

徐离陵轻笑:“难怪玄道两次大败, 都要派你出马, 你确实是有些水平。”

莺然听出他嘲讽, 心下委屈, 蹙眉不悦:“你什么意思?”

徐离陵:“夸你演得好。”

莺然不自觉瞪他:“我演什么了?”

徐离陵懒得陪她吵架,勾勾手示意她从座位上下来。

莺然生气地站起来。

他好整以暇坐上去, 手肘撑在扶手上, 支颐看她:“说吧,这回想用什么游戏,救走墨意居的人?”

莺然心中嘀咕:若是千年后的怀真, 绝不会干出让她起来他自己坐这种事!

但想到自己是背着任务来的,努力控制情绪。忍了忍, 还是想问:“上次你受罚了吗?”

徐离陵沉默须臾:“当然。”

她眉宇间的气恼和埋怨便立刻成了担忧与心疼, “你真被圣魔打了一百叱魔鞭?”

徐离陵面无表情:“嗯。”

莺然:“打你的时候,你疼吗?”

徐离陵一派理所当然:“嗯。”

莺然拧眉无措:“怎么会呢, 我明明……”

让大花用她的奖励能量,帮他免去伤痛了呀。

徐离陵:“明明什么?”

莺然没有立刻回答他,跑去问大花这事:“你是不是哄我的?”

大花冤枉极了:“我真的将奖励能量投放在他身上,帮他挡伤了!”

莺然相信大花,安抚了大花两句,心中直嘀咕:那这是怎么回事?

她思索着,问徐离陵:“在我走后,你受叱魔鞭之前,是不是又受过伤?”

徐离陵眸光幽暗,没有回答,反问:“怎么?”

莺然:“你说你会受罚,我便用秘法在你身上施了术。此术能为你挡一次伤,若是已经用了,那便挡不了叱魔鞭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