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被一阵尖锐冰冷的疼痛刺穿,最早苏醒的感官其实是嗅觉,陈年积灰和水泥粉尘的味道呛鼻,程川眼睛没全睁开,先咳嗽不止。

紧接着才是头,手腕,脚踝,腰腹等各处的钝痛。程川掀起眼皮,发现远方残阳如血,自己正身处烂尾楼高层,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皆受束缚,动弹不得。

钝钝的疼昭然表明沈季池已将他揍过一顿,刺痛则来自对方戳在锁骨上的匕首,没入皮肉,鲜血缓慢渗流。慢慢地,刀尖一寸寸往上,来到咽喉处。

“你说我再用力点会发生什么呢?”刀刃虚虚划过喉结,沈季池俯下身来,喃喃低语。

“会在监狱中度过余生或死立执。”程川直视他,“沈季池,你要杀了我吗?”

他还遗憾网暴一事摁不死对方呢,这人便自个儿送上枕头了。

“怎么会,那也太便宜你了。”加害者手中刀来到受害者脸上,“毁掉你才更合我心意。”

说罢一用力,刀尖平平割开颧骨血流涌出:“真会勾引人一张脸啊,从哪里动手好呢?眼睛,鼻子,嘴巴不如一起好了。啧啧,一想到能亲手抹掉这张讨厌的脸,真令人兴奋到战栗啊,就是让我立刻去死也值了。”

话音未落,他捞起旁边凳子上一杯透明液体泼上来,程川以为浓硫酸,晃动椅子倒地躲避,沾身才知是汽油。

“躲什么,你也怕啊,嗯?”沈季池又从瓶内倒出几杯汽油,完完整整淋了程川满头,满身,“哈哈哈,程川,原来你也怕毁容,怕色衰爱弛啊。为什么,因为荣峥哥看上的只是你的脸对不对?哈哈哈,你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也比你强千百倍不是么,”程川低头,在肩膀衣料上蹭了蹭后睁眼,“我起码还有一副能够让他宠爱的皮囊啊,你有什么呢?”他惯会揣度人心,专往对方最痛的地方捅,“丑八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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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真贱。”沈季池抬腿就要踹,程川等的便是这一刹,原本理应被反捆双臂的人忽而举手格挡,同一时刻扣住敌方脚踝狠狠一拧

伴着“嘭”一声巨响,沈季池摔到地上,匕首脱手飞出,那瓶没盖盖的汽油倒泼自个满衣满脸。

“你怎么挣脱的?!我打的明明是死结!”

“因为你话多。”程川二话不说,以牙还牙,用指间刀片在对方脸上剌出一道口子可见雨林被绑一事之影响深远,否则他也不会因仍提心吊胆而在外套袖口内侧随身携带刀片,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沈季池吃痛一叫,从口袋内掏出瓶东西对着程川的脸就喷!后者反应已足够快速,捏住前者手腕反扭回去,却仍旧防不胜防,被前者一胳膊肘击上腹部,一口气没憋住,不可避免地吸入了液体。

昏沉感再一次偷袭脑子,程川歪歪扭扭栽倒在地。

好消息是这一记没白挨,沈季池亦被他拖下水,着了迷药的道。

最后二者双双陷入昏迷。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城市主干道上,一辆超跑犁开拥挤车流,对车后此起彼伏声讨其加塞行为的鸣笛充耳不闻,向着烂尾楼所在地开去。

荣峥是在午饭时收到宋凛信息,得知对方偶遇了程川的。好友调侃自己既然好事将近什么时候夫夫一起请他吃个饭,荣峥心说近个鬼啊,搪塞过去了,转而联系程川。

没收到回复。

他起初认为是对方在吃饭,抑或单纯不想搭理自己,也就没放心上。

数小时后致电无法拨通时,才重视起来。

定位手机无果后,循着宋凛提供的线索调取寺庙监控,荣峥查出程川所乘车辆,又托关系拿到该网约车行驶路线,便有了当下的风驰电掣。

汽车油门一点一点下压,时速直逼五百公里,男人亦面不改色,脑海中满是程川上车的定格画面。

那辆车的登记人为沈伯涯,荣峥便知此事定与沈季池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