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程川再闹就不礼貌了。

贵腚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程川悲凉地想。但是亲爱的,这一次真的和以往不一样啊。

“决定好了。”程川甚至冲他弯了弯嘴角,只是眼眸毫无笑意,“所以现在,能让开了吗?”

荣峥侧过身。

行李箱有些重,程川选择了乘坐电梯下到一楼,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听到身后传来荣峥的声音:“程川……你别后悔。”

程川握着门把的手一顿,片刻后,使力,下压,后拉,房门大开。

“不后悔。”他的应答伴随着滚轮碾地的声音不轻不重传来。

少顷,“咔哒”一声过后,大门关合,将本就该是两个世界的人重新隔绝。

程川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走进细如棉线的雨中,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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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别墅一天一夜之间少了一狗一人,荣峥举目四望,突然对它的面积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怎么这么空,这破房子没事修那么大干什么?

他烦躁地在沙发上坐下,思来想去,最终掏出手机给秘书去了个电话:“订一张最近飞海城的机票。还有,去把我公司附近那套平层收拾出来,我以后……我最近这段时间住那边。”

“好的荣总。”

挂断后,荣峥躺倒到沙发上,捞过抱枕刚想捶几拳,指尖却忽而摸到个什么东西。

抓起一看,原来是个五彩斑斓的毛线团,圆周率的玩具。

“阿峥,今天天气很好耶,我们带圆周率出去玩玩吧”,“好不好嘛,一天不工作公司又倒不了”,“这是我给圆周率新买的毛线球,它可喜欢了。嘿,这颜色越看越顺眼,我拿它给你织条围巾怎么样”……

旧物是连接回忆的媒介,荣峥举着那个圆不溜秋的毛团,脑海中便不禁浮现出昔年某日,程川笑嘻嘻满脸期待望着他的模样。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荣峥拍了拍记忆上的灰尘,哦,想起来了

“没空,你自己陪它玩吧”,“一天不工作不会让公司倒闭,但会落后于竞争对手”,“花里胡哨的,不戴”……

程川当时又是什么反应呢?荣峥拼命想描绘出那人那时的模样,但现实是,他说完就专注于工作了,再未抬头看过一眼。

他不知道程川当时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伤心失意,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悄无声息退出去的。

他只知道,那天晚上程川仍旧做了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床事上乖巧配合,耐不住了就会哑着嗓子软软地唤“阿峥”,求他“慢一些”……

所有一切都一如既往。

彼时程川会难过吗?后知后觉的愧疚与悔意漫上心尖,荣峥忽而想打给对方询问,却又在按下拨号键的瞬间蓦然意识到他早就没了立场,并且才刚给人放话“你别后悔”。

脸有点疼的荣峥仓皇要掐断拨号,但不待他成功践行,手机那头就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男人狭长的眼眸顿时瞪大。

会出现这种提示音的情况一般有两种,荣峥黑着脸想,最好别是他不希望的那一种。

手机打不通,荣峥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点开微信,踟蹰地打下一行“你还有东西没带走”,发送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的灰字与红圈里惨白的感叹号一齐跳了出来。

荣峥:“……”

他把手中的毛线团丢了出去,力度大到生生击倒一个花瓶,噼哩啪啦碎裂一地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内听来分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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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川找了个餐馆潦草解决午餐后,便驾驶汽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又可以去哪里,见到荣峥时他只想着快刀斩乱麻,而今细思,多少还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至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