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宿命。是以眼瞅着飞机起飞的日期越来越近,这天,他倏然问:“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啊?”荣峥有些心虚地从手表中抬起头,支吾道,“我……都可以,你想住多久?”

“……”程川说,“生病的人是你,大哥。”

“那就……半个月?我感觉我伤口恢复得还不是很好,反正不着急,多待一会儿也没事。”

“随你。”

荣峥还以为他说这话是会在未来半个月里继续陪伴自己,不由露出个松快的笑容。笑完,再次低头去看表。

程川生出些好奇:“你有事?”

被问到的人眼睛很亮地看着他:“有。”话音刚落,敲门声便笃笃笃响起。

“荣总。”何秘书的声音传来。

“咳咳,请进。”

何秘书推门而入,几个保镖紧随其后,各人手里各抱着几捧花,翩然而至,横三竖三在程川面前的茶几上摆好后,又飘然而去了。

程川:“……”

花束每一捧都很巨大,以黑色烫金纸包裹,底部系着深紫缎带,华贵无双。一朵朵朱丽叶玫瑰开到最盛,丰硕饱满,花瓣重重叠叠,质感胜过丝绸。

更关键的,花束中心不是花,而是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表面光滑如镜,印着金色logo,熠熠生辉。

无需打开,程川光看logo名称与礼盒大小,就已经猜出了内里装的是什么镜头。

九个不同品牌、不同类型但毫无疑问都极尽奢华、价值不菲的相机镜头。

荣峥行走还不太方便,摇着轮椅来到他面前,从一捧花束中取下礼盒,拆开,将那个价值六位数的镜头递给程川:“小川,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九月三号,程川老年痴呆了都会记得的时间,严格意义上他和荣峥的第一次相遇。但他没说出这个答案,只嘴角轻扯,问:“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荣峥固执地伸着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你很漂亮?”肆意张扬的漂亮。

“没有。”

“那我现在说。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不可救药地被你吸引了。”

“好的。”

荣峥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把那个镜头放在茶几上,往对面方向推了推:“我之前……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我在学着慢慢改了,小川。第一次追人,方法可能有点笨拙,如果哪里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我最不舒服的就是你这个追人行为本身,荣峥,我们已经分手了,体面一点,好吗?”

“不好。”男人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小川,只有放手这一点不行。”

程川无声叹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视线一敛,改为落在那九个镜头上发呆。荣峥却会错意,认为他感兴趣,一个接一个给拆开了,整齐划一在茶几上摆成一排。

好家伙,程川眼都直了,没有最贵,只有更贵,这九个镜头加起来没有七位数他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