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许多地方的海,没有一处比得上这里深邃。

他四两拨千斤,于京洛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gay爱上直男,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阴差阳错我们在一起,结局两败俱伤……就那样吧。”

“所以你来这儿,是要忘掉他吗?”远处红白相间的灯塔已经隐隐显现,程川遥望着,想起那部著名电影中的台词,轻声问。

“算是吧。”于京洛瓮声瓮气,“我之前和你说‘旅游’不准确,是‘旅行’听起来差别不大,你就当我矫情吧,在此之前我去过很多地方了,乌斯怀亚是终点站……不是说把所有不开心留在世界尽头的灯塔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吗,我想开开心心的,川哥,所以我跟随电影来到了这里。”

船舶靠近灯塔,使程川更真切地看清了它的样貌,本身没什么特别,看过影片的人更别有一番感慨罢了。

“祝你如愿以偿。”寒凉的海风灌进领口,程川拢拢外套,道。

“哼哼,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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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就这么不值得被爱吗呜呜呜”

在船上时还豪言壮志要忘掉种种伤心难过的于京洛一返航,便拉着程川进了一家酒吧,半瓶酒下肚,嚎得悲痛欲绝。

“……”程川揉揉眉心,“你值得,你值得,是他有眼无珠不知好歹,失去你是他此生最大的损失。男儿当自强,哭大声点,哭完了就振作起来,领八个男模去他面前耀武扬威,他以为他是谁呢,敢甩你,哼。”

于京洛愣愣盯着面前的酒杯,打了个响亮的嗝,一掌拍到桌上:“不、不错!天打雷劈的陆沉,狗东西,他以为他是谁!小爷我年纪轻轻貌美如花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狗东西,不值得小爷为此哭泣……”

程川劝他少喝点,于京洛于是放下酒杯跳舞去了。

来自极地的寒风被酒吧厚重的大门拦在了外面,程川坐在卡座上望向中央群魔乱舞的舞池,五颜六色的镭射灯光中仿佛能看见威士忌与烟草混合的味道,喧闹声此起彼伏。吧台处亦不甚清净,酒保调酒时的玻璃杯碰撞声鼓点一样急促,同角落里手风琴拉出的探戈旋律绞成一团。醉醺醺海员打扮的男人拍着长桌高唱西班牙语民谣,他的邻座,来自异国的背包客操着各种语言嬉笑怒骂,穿皮草的女人身姿摇曳,游鱼般灵活地穿行在人海中……

整个酒吧成分委实过于复杂,沸腾得像爆发的火山口,均在各玩各的,却又好似没什么不同,人人皆在用声音与酒精对抗南极边缘的冷酷……

他果然还是喜欢在安静的地方待着程川按额头的手愈加用力,同时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才刚喝两口,于京洛便回来了。

“我刚看到一个好玩的!”他舞得热汗淋漓,双瞳亮晶晶地看着程川,“川哥,有纸笔吗?那边的角落”他指了个方向,“有面留言墙,我看好多人把好多话写下来钉在上面,我也要那样做!”

“没有。”程川提示他,“去吧台问,通常都会提供的吧?”

“对哦!”于京洛傻呵呵地掉头,“喝懵了,我这脑子……”